第3章 梁浩廷:移居南京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一时间我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于是就一直留在了当地的医疗队。再后来我就被调往长沙，支援即将开战的第二次长沙会战。也就是在长沙，我认识了你爷爷和你大川叔叔的父亲。”
“再后来呢？”我接着问道。
“你还真是不依不饶啊，”奶奶笑着说道，“不睡觉啦。睡吧，很晚了，下回再给你接下去讲。”
说完，奶奶就摇着扇子哼着歌谣哄我入睡。说起自己曾经的故事，奶奶看上去若有所思，或许是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以及从未见过面的亲人。后来听奶奶说抗战刚结束的时候，她也曾托人去成都找寻过母亲的家人，但是一无所获，或许是在打仗的时候搬离了吧。至于父亲的家人，经历过1937年年末那次浩劫后，奶奶觉得以爷爷信中表现出来的刚烈性格以及事后父亲的表现来看，几乎已无生还的可能，为了不让自己伤心失望也就没有去找。
噩梦是可怕的，明明没有发生却让你经历一次，但比噩梦更可怕的是美梦，明明不曾拥有或已经失去却让你得到一次再生生的抽走。
昨夜，我做了个美梦，我梦见父亲带着他们兄妹三人在河边玩耍。这个场景在父亲没生病之前经常出现，而现在却只能出现在梦里。一觉醒来发现是做梦，我倍感失落。
今天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奶奶早早的出门去一户人家照顾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人，现在为了贴补家里，奶奶除了帮人生孩子了，有时候也会帮刚生完孩子的人家带带孩子之类的，但因为我的缘故，村里有些人也开始排斥奶奶，所以有时候奶奶也会到隔壁村接活儿。一般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会做做家务，烧饭洗衣等等等等，有时候也会去田里弄庄稼。本来像我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尽情的玩耍，但是我的朋友却很少，尤其是去年我母亲出事以后就更没有小孩愿意和我在一起，因为村里的孩子都知道我是个“灾星”。
五月里的一个周末中午，就在我在田里忙活的时候，看到有两个人在远处望着自己，那两个人一个是村里的农妇，另一个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估摸着年纪比奶奶大一些，看样子不像是村里人。那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还不是指了指我所处的方位。过了一会儿，两人好似聊完了，告别之后老人就朝我走来，腿有一点瘸，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你好，请问是你是梁浩廷吗？”
这时我才看清楚老人的脸，脸色有些憔悴，但眼神里透露的确是无限的憧憬，老人说话很有礼貌，也很儒雅，就如我的奶奶一样。
“嗯。”我点头道。
“那你认识一个人叫冯素秋吗？”老人继续问。
“认识，她是我奶奶。”
“那你能带我去见她吗？”从老人的表情来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显然他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我奶奶现在不在家，要下午才会回来。要不您在旁边等等，等我忙完了再带您回去等我奶奶。”
“好的。”
说完，老人就在旁边的空地上静静的坐着，而我就继续做我的农活，偶尔回头都会看见老人微笑的看着自己，看着他，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忙完后，我就领着老人回了家。回家后我遵照奶奶之前的嘱咐，并没有把这个陌生的老人带进了家里，而是让其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自己则陪在左右，一起等奶奶回家。老人时而打量着屋子，时而问着我。
“你们现在家里有几口人啊？”
“就我和我奶奶两个人在家。”
“那你父母呢？你爷爷呢？”老人诧异的问道。
“都去世了。”
或许是感觉出我们这一家这些年过的不太好，所以他就没有继续问下去。等了大约一小时多，奶奶就带着倦容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我和一个陌生人坐在自己家院子里。那人见奶奶回来，立马就站起来走向她。
“请问你是冯素秋吗？”还没等我和奶奶开口那人就急着问道。
“我是，请问你……”
“冯熙年与冯涵苼是你什么人？”那人打断道。
“冯熙年是我的父亲，冯涵苼是我的爷爷，请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父亲和爷爷？”
听到奶奶的回答，那人大叹一口气笑道：“我终于还是找到了你。”看着奶奶依旧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说道，“我是冯漠乔，冯熙年是我的二叔，我是你的堂哥。”
听到这里，奶奶心中的猜测终于落实了，她在世上原来还有亲人，这着实让她心暖不已。
随后，舅公跟着我们进了屋子。这时，我们那破旧的家彻底展现在舅公面前。奶奶招呼他坐下后，我也为其倒了水，然后舅公就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冯漠乔出生的时候他二叔冯熙年刚出国不久，所以他比冯素秋大约年长三四岁。1937年年末，那时候冯漠乔大约十七八岁，日寇入城时他的爷爷让他和母亲躲在地窖里，但冯漠乔不从，一定要跟着父亲与爷爷。最后他的父亲冯熙诺趁其不备打晕了他，然后让妻子带着冯漠乔躲进了地窖。冯漠乔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在地窖中，对面坐着自己的母亲，而自己则被捆绑着。
“娘，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为了不让你跑出去，你爷爷说了要你留在这儿，这里的水和食物够我们活几天的。”
“可是……可是父亲他……”
“你的父亲和爷爷或许已经去世了，我本该和他们一起去的，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要保住你。”冯漠乔的母亲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时，听到疼爱自己的爷爷和父亲的噩耗，冯漠乔不禁伤心落泪。
“漠乔，你爷爷有话留给你，此刻你可愿听。”
冯漠乔点点头。
“你爷爷说，过几天等外面没什么声音的时候就逃出去，逃去安全区，到了那里应该就安全了。等事情过去后，就去参军，若你有幸活下来就去找你的二叔，那个时候，你二叔可能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了。若是能找到你堂妹，就把这个交给她。”说完就把一张照片和一个玉镯塞进冯漠乔的衣服口袋里。
说着，舅公拿出那张照片和玉镯放在桌上推向奶奶，奶奶拿起来一看，上面是自己父母，母亲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应该是自己，父母身边还站着一个老人一个小孩以及一对男女。
“这是……”
“这是那年你父母亲带你回家是拍的，那是我第二次见二叔，也是第一次见你。上面的老人是你的奶奶，那一男一女是我的父母亲。可惜那时候爷爷和二叔关系不好，所以就没有一起合照。这个玉镯是爷爷留给你的，说算是迟来的嫁妆。”
对于奶奶来说这张照片很珍贵，因为奶奶的父母并没有给她留下照片。
“后来呢？”奶奶继续问道。
“几天后，母亲看地窖里的食物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就提着菜刀带着我趁夜色溜了出去。一出地窖我就觉得一切都陌生了，自己的家房子已经垮了，整个南京城死一般的寂静，周围路不像路房不像房。母亲好不容易带着我找着路，但不幸的是途中我们遇见几个日本兵，见状我们立即躲了起来。那几个日本兵不断的在周围搜寻着我们，母亲觉得这样早晚要被找到，于是就把菜刀交给我，告诉我安全区的大概位置，然后就跑了出去，引开了日本兵，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母亲，而我也在母亲走前的指引下找到了安全区。风波过去后，我遵从了爷爷的遗愿去参军，说来惭愧，本想多杀几个日寇为家人报仇的，却不想在一次战役中弄瘸了腿，于是早早的走下了战场，在后方做后勤工作。抗战结束后，我去了一家厂里工作，再后来我因为腿疾不适合长时间在厂里工作，于是我就用多年积蓄弄了个小店面开了个杂货店，也算勉强度日。这些年我一直找寻着你们。终于，找了三十多年，总算让我找到了你。”
“你成家了吗？”
“没有，谁会看上我这瘸子啊。”舅公自嘲道。
“对不起，这些年为了找我们，把你的婚事都耽搁了，而我自己却什么都没，对不起。”奶奶泪眼婆娑的握着舅公的手说道。
“没事儿，找到就好，找到就好，这样我以后也有颜面面对父母和爷爷了。”
随后，奶奶又跟舅公说了她这些年的情况。听到奶奶这些年过的清苦，舅公也唏嘘不已，直叹自己没有早一点与她团聚，好帮帮她忙。对于我来说，虽然突然之间多了个舅公感觉有点奇怪，但对于连遭横祸的梁家来说，多一个亲人也是好事。
聊了大约两个小时，舅公就离去了，说改天再来看望我们。
几天后，舅公又来了，看见舅公再次到来，我感到很高兴。招呼舅公坐下后，我就一边与舅公攀谈，一边等奶奶回家。奶奶回家后见舅公来看我们也是满脸的笑意，寒暄几句后，舅公就说明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素秋，这次来是有件事儿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儿啊？”
“我想接你们去城里住，也好照顾你们祖孙俩，看你现在过的如此辛苦，我也实在不忍。虽说在南京我也不是多有钱，但还是能照看你们的。再说因为灾星一事，浩廷也一直被村里的人排挤，换个环境对他来说也是好事，而且浩廷到了那儿也可以上好一点的学校，我已经联系好一家好学校了。”
听着舅公说的话，奶奶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舅公见奶奶不说话接着说道：“要不你问问浩廷的意思？”
说完，舅公就把我叫到跟前，说：“浩廷，你愿意去城里和舅公一起生活吗？”
“奶奶去吗？”我看了看奶奶，“奶奶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或许是听了我的话吧，奶奶答应了舅公的提议。于是，我们半个月后举家搬到了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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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时间我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于是就一直留在了当地的医疗队。再后来我就被调往长沙，支援即将开战的第二次长沙会战。也就是在长沙，我认识了你爷爷和你大川叔叔的父亲。”
“再后来呢？”我接着问道。
“你还真是不依不饶啊，”奶奶笑着说道，“不睡觉啦。睡吧，很晚了，下回再给你接下去讲。”
说完，奶奶就摇着扇子哼着歌谣哄我入睡。说起自己曾经的故事，奶奶看上去若有所思，或许是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以及从未见过面的亲人。后来听奶奶说抗战刚结束的时候，她也曾托人去成都找寻过母亲的家人，但是一无所获，或许是在打仗的时候搬离了吧。至于父亲的家人，经历过1937年年末那次浩劫后，奶奶觉得以爷爷信中表现出来的刚烈性格以及事后父亲的表现来看，几乎已无生还的可能，为了不让自己伤心失望也就没有去找。
噩梦是可怕的，明明没有发生却让你经历一次，但比噩梦更可怕的是美梦，明明不曾拥有或已经失去却让你得到一次再生生的抽走。
昨夜，我做了个美梦，我梦见父亲带着他们兄妹三人在河边玩耍。这个场景在父亲没生病之前经常出现，而现在却只能出现在梦里。一觉醒来发现是做梦，我倍感失落。
今天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奶奶早早的出门去一户人家照顾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人，现在为了贴补家里，奶奶除了帮人生孩子了，有时候也会帮刚生完孩子的人家带带孩子之类的，但因为我的缘故，村里有些人也开始排斥奶奶，所以有时候奶奶也会到隔壁村接活儿。一般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会做做家务，烧饭洗衣等等等等，有时候也会去田里弄庄稼。本来像我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尽情的玩耍，但是我的朋友却很少，尤其是去年我母亲出事以后就更没有小孩愿意和我在一起，因为村里的孩子都知道我是个“灾星”。
五月里的一个周末中午，就在我在田里忙活的时候，看到有两个人在远处望着自己，那两个人一个是村里的农妇，另一个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估摸着年纪比奶奶大一些，看样子不像是村里人。那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还不是指了指我所处的方位。过了一会儿，两人好似聊完了，告别之后老人就朝我走来，腿有一点瘸，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你好，请问是你是梁浩廷吗？”
这时我才看清楚老人的脸，脸色有些憔悴，但眼神里透露的确是无限的憧憬，老人说话很有礼貌，也很儒雅，就如我的奶奶一样。
“嗯。”我点头道。
“那你认识一个人叫冯素秋吗？”老人继续问。
“认识，她是我奶奶。”
“那你能带我去见她吗？”从老人的表情来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显然他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我奶奶现在不在家，要下午才会回来。要不您在旁边等等，等我忙完了再带您回去等我奶奶。”
“好的。”
说完，老人就在旁边的空地上静静的坐着，而我就继续做我的农活，偶尔回头都会看见老人微笑的看着自己，看着他，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忙完后，我就领着老人回了家。回家后我遵照奶奶之前的嘱咐，并没有把这个陌生的老人带进了家里，而是让其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自己则陪在左右，一起等奶奶回家。老人时而打量着屋子，时而问着我。
“你们现在家里有几口人啊？”
“就我和我奶奶两个人在家。”
“那你父母呢？你爷爷呢？”老人诧异的问道。
“都去世了。”
或许是感觉出我们这一家这些年过的不太好，所以他就没有继续问下去。等了大约一小时多，奶奶就带着倦容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我和一个陌生人坐在自己家院子里。那人见奶奶回来，立马就站起来走向她。
“请问你是冯素秋吗？”还没等我和奶奶开口那人就急着问道。
“我是，请问你……”
“冯熙年与冯涵苼是你什么人？”那人打断道。
“冯熙年是我的父亲，冯涵苼是我的爷爷，请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父亲和爷爷？”
听到奶奶的回答，那人大叹一口气笑道：“我终于还是找到了你。”看着奶奶依旧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说道，“我是冯漠乔，冯熙年是我的二叔，我是你的堂哥。”
听到这里，奶奶心中的猜测终于落实了，她在世上原来还有亲人，这着实让她心暖不已。
随后，舅公跟着我们进了屋子。这时，我们那破旧的家彻底展现在舅公面前。奶奶招呼他坐下后，我也为其倒了水，然后舅公就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冯漠乔出生的时候他二叔冯熙年刚出国不久，所以他比冯素秋大约年长三四岁。1937年年末，那时候冯漠乔大约十七八岁，日寇入城时他的爷爷让他和母亲躲在地窖里，但冯漠乔不从，一定要跟着父亲与爷爷。最后他的父亲冯熙诺趁其不备打晕了他，然后让妻子带着冯漠乔躲进了地窖。冯漠乔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在地窖中，对面坐着自己的母亲，而自己则被捆绑着。
“娘，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为了不让你跑出去，你爷爷说了要你留在这儿，这里的水和食物够我们活几天的。”
“可是……可是父亲他……”
“你的父亲和爷爷或许已经去世了，我本该和他们一起去的，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要保住你。”冯漠乔的母亲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时，听到疼爱自己的爷爷和父亲的噩耗，冯漠乔不禁伤心落泪。
“漠乔，你爷爷有话留给你，此刻你可愿听。”
冯漠乔点点头。
“你爷爷说，过几天等外面没什么声音的时候就逃出去，逃去安全区，到了那里应该就安全了。等事情过去后，就去参军，若你有幸活下来就去找你的二叔，那个时候，你二叔可能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了。若是能找到你堂妹，就把这个交给她。”说完就把一张照片和一个玉镯塞进冯漠乔的衣服口袋里。
说着，舅公拿出那张照片和玉镯放在桌上推向奶奶，奶奶拿起来一看，上面是自己父母，母亲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应该是自己，父母身边还站着一个老人一个小孩以及一对男女。
“这是……”
“这是那年你父母亲带你回家是拍的，那是我第二次见二叔，也是第一次见你。上面的老人是你的奶奶，那一男一女是我的父母亲。可惜那时候爷爷和二叔关系不好，所以就没有一起合照。这个玉镯是爷爷留给你的，说算是迟来的嫁妆。”
对于奶奶来说这张照片很珍贵，因为奶奶的父母并没有给她留下照片。
“后来呢？”奶奶继续问道。
“几天后，母亲看地窖里的食物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就提着菜刀带着我趁夜色溜了出去。一出地窖我就觉得一切都陌生了，自己的家房子已经垮了，整个南京城死一般的寂静，周围路不像路房不像房。母亲好不容易带着我找着路，但不幸的是途中我们遇见几个日本兵，见状我们立即躲了起来。那几个日本兵不断的在周围搜寻着我们，母亲觉得这样早晚要被找到，于是就把菜刀交给我，告诉我安全区的大概位置，然后就跑了出去，引开了日本兵，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母亲，而我也在母亲走前的指引下找到了安全区。风波过去后，我遵从了爷爷的遗愿去参军，说来惭愧，本想多杀几个日寇为家人报仇的，却不想在一次战役中弄瘸了腿，于是早早的走下了战场，在后方做后勤工作。抗战结束后，我去了一家厂里工作，再后来我因为腿疾不适合长时间在厂里工作，于是我就用多年积蓄弄了个小店面开了个杂货店，也算勉强度日。这些年我一直找寻着你们。终于，找了三十多年，总算让我找到了你。”
“你成家了吗？”
“没有，谁会看上我这瘸子啊。”舅公自嘲道。
“对不起，这些年为了找我们，把你的婚事都耽搁了，而我自己却什么都没，对不起。”奶奶泪眼婆娑的握着舅公的手说道。
“没事儿，找到就好，找到就好，这样我以后也有颜面面对父母和爷爷了。”
随后，奶奶又跟舅公说了她这些年的情况。听到奶奶这些年过的清苦，舅公也唏嘘不已，直叹自己没有早一点与她团聚，好帮帮她忙。对于我来说，虽然突然之间多了个舅公感觉有点奇怪，但对于连遭横祸的梁家来说，多一个亲人也是好事。
聊了大约两个小时，舅公就离去了，说改天再来看望我们。
几天后，舅公又来了，看见舅公再次到来，我感到很高兴。招呼舅公坐下后，我就一边与舅公攀谈，一边等奶奶回家。奶奶回家后见舅公来看我们也是满脸的笑意，寒暄几句后，舅公就说明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素秋，这次来是有件事儿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儿啊？”
“我想接你们去城里住，也好照顾你们祖孙俩，看你现在过的如此辛苦，我也实在不忍。虽说在南京我也不是多有钱，但还是能照看你们的。再说因为灾星一事，浩廷也一直被村里的人排挤，换个环境对他来说也是好事，而且浩廷到了那儿也可以上好一点的学校，我已经联系好一家好学校了。”
听着舅公说的话，奶奶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舅公见奶奶不说话接着说道：“要不你问问浩廷的意思？”
说完，舅公就把我叫到跟前，说：“浩廷，你愿意去城里和舅公一起生活吗？”
“奶奶去吗？”我看了看奶奶，“奶奶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或许是听了我的话吧，奶奶答应了舅公的提议。于是，我们半个月后举家搬到了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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