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换命_深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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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换命

  第十五章:换命

  浮云如万马奔腾,带走了时间。

  容宜在医院醒来,静坐了一上午,警察得到消息过来叫他录口供,认尸体。

  一具,两具,三具,容宜仿佛在经历别人的人生,陌生地像个过客。

  他对警察说:“这个,竹子,好人。”

  “这个,头目,坏人。”

  “这个、这个……”

  不论他怎么张口都无法发出声音,警察瞧见他的神情,连忙将他拉走,说之前报警的人同时自首,承认自己捅了人。

  承认自己非法闯入他的家,并威胁他不许报警。

  容宜呆滞地忘了摇头,忘了否认,有个乞丐来了,做了人证,痛快指证地模样好像了解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容宜低头盯着桌子一角,眼睛眨也不眨,安静地近乎诡异。

  许久,他哑着嗓子问:“他叫,什么?”

  那个人,在他家里住了有小半个月,却连个名字都不知道。

  警察重复着报警人自首时提的微不足道的小要求:“抱歉,不方便透露。”

  那个叫时锐的人,希望有人问及他的名字时,警察可以拒绝回答。

  “哦,有件事。”警察边写边说:“我们调查过,他并没有捅死人,也联系上了被他救的女孩,上面会酌情考虑,判他无罪。”

  被捅的人贩子还活着,藏起来不敢报警,加上得救的女孩一家求情,时锐算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解脱了罪名,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容宜忽然觉得聒噪,什么也不想听,站起来往外走。

  身后有好多声音叫他,都听不见,唯独听见乞丐追出来说了一句:“是他给我钱,叫我做人证的,我看你表情……反正,我不是坏人。”

  所有人都是好的,唯独他时锐,承认了一切,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容宜回到家里,刚开门便轰然倒在玄关,摔得身体像是要四分五裂,他站不起来,索性用两只手往前爬,一点一点爬到卧室,爬到床上。

  躺了没一会儿,严海臻来了,他知道容宜脑子傻,向来不锁门,可是今天,按下门把,门没有开。

  严海臻眉心一跳,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他想喊人拆锁,想起上次容宜回来吓得报警,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容宜打电话,顺便绕着房子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进去。

  绕到房子侧面看到窗户大开,严海臻踩着窗台跳进去,刚落地,便看到有只橘色的生物在他面前飞快窜到沙发底下。

  “容宜!”

  严海臻眼中喷火,从客厅到厨房又到卧室,推开门终于看到人躺在床上,气得他险些摔掉手机:“你是不是有病!”

  容宜缓缓睁开眼睛,心脏像破了个大洞,一直在漏风,于是他说:“我病了,带我去,医院。”

  严海臻气得冷嘲热讽:“神经病可治不好,你怎么敢在家里养脏东西,是不是我脾气太好纵着你了!”

  脏东西,指的是容宜收养的橘猫。时锐猫毛过敏还愿意让他养猫,这样的行为才叫纵着。

  严海臻猫毛过敏,容宜喜欢猫却从来不养,到底是谁在纵着谁?

  “算了。”严海臻冷笑一声:“我已经把它赶跑了,以后你再敢……”

  容宜猛地坐起来,死死盯着他:“你赶走,我的猫?”

  容宜像是丢失了支撑着他的很重要的东西,突然疯了:“凭什么,你经过我同意了?

  你是谁,你以为你严海臻是他妈救世主是天王老子是上帝吗,我愿意捧着你,你严海臻才能在我这儿放肆,我不愿意,你他妈就是坨屎!”

  容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就像将死之人回光返照,思路清晰,说话也不迟缓。

  他跳下了床,抓住台灯朝严海臻砸过去:“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跟你在一起十年你连个婚都不敢跟老子求,你他妈卑鄙无耻除了出轨窝里横还会什么?”

  “我哪里欠你了?我比你有钱,我长得比你好看,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用尽一切法子来羞辱我!”

  严海臻整个僵住了,因为一时无法反应被厚厚的书砸到了肚子,他酿跄着后退,脑袋嗡嗡作响。

  脸颊烧着了一般火辣辣的,严海臻从没听过这些话,容宜在他的印象中从来都是温柔的,即使心里难受也温和地憋着,不会泄露情绪影响到别人。

  可是现在,他就像个粗鲁的野蛮人,用那张说话从来都不高不低的嗓音,破口大骂,倒尽委屈。

  严海臻狼狈地躲避,容宜还在砸东西,凌人的气势似乎不止在生他的气,还有些什么别的东西,透着铺天盖地的绝望。

  “够了!”严海臻脸色铁青,心脏“咚咚咚”直跳,他尽量放软语气,发着抖道:“听说,你被绑架了。”

  容宜举着花瓶,听到这话慢慢放下了手臂:“听说?”

  他盯着严海臻,苍白的脸色衬得黑眸浓郁的过分:“当时他们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不是的!”严海臻站在卧室门口,两人之间一片狼藉,他急促地解释:“我在开会,接到陌生号码,如果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容宜接住他的话,语气轻飘飘的:“你会打钱,而不是亲自到现场救我。”

  严海臻否认:“没有发生,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好,你会。”容宜笑了一下,眼中毫无情绪:“你带着我逃跑,听到有人追来,你想让我活着,于是骗我躲起来,自己回头拦住他们。”

  严海臻嘴唇颤了一下,看着容宜的神情,竟不敢开口打断他。

  “我怕你找不到我,就躲在附近,接着我听到好多人的厮打吼叫,我很想听你的话,躲着等你叫我再出去。”

  “可我好怕,我藏不住,我去找你,看到有人躺在地上,你和绑匪打斗,身手矫健,原本可以赢,可是有人来偷袭我,你看见了,跑来救我。”

  “你,”容宜丝毫不知道自己在落泪,严海臻看着他,像看着一个不认识,但极具吸引力的人。

  “为我挨了,刀。”容宜咬着牙呼吸,仿佛溺水的鱼儿:“你将我压在身下,被他们砍、踢、骂。”

  “我的脸上,身上,全是你的血,我好没用,只知道哭和尖叫,你为我擦掉眼泪,跟我道歉,求我原谅你。”

  “可是,你以命换命,还要道歉,我好痛。”

  这一句话,容宜是边吐血边说出来的。

  严海臻不知道他怎么了,着急地上前:“小宜——”

  “砰”地一声,容宜把花瓶砸碎在他脚下,不准他靠近:“严海臻,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些,你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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