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陈若瑶:潜伏
王啸海的书里曾有这么一句话——时间的可怕在于它会在你不知不觉间不紧不慢的走着，然后在你发觉以后继续不紧不慢的走着。在一次交谈中我向他表示了对这句话的认可，他笑着说我现在还没法真正感受这句话，我问他我何时才能真正的感受到，他说等我大学快念完的时候。
高中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的好慢，总有这样那样的作业和似乎永远都做不完的试卷，那时候真希望有台时光机，咻的一声把我送到毕业那天。那时候总听别人说熬过高中就好了，大学轻松的就像个天堂，所以那时候的我对大学抱着无限的期许。果不其然，大学的确可以很轻松，当然也可以过的很忙碌，因为这里不会有人来管你，一切都靠自觉。懒散的我一到大学的确时不时的摸鱼打混，不过为了不让浩廷哥认为我是个不务正业的坏孩子，在瞎混之余我也算没把功课落下，成绩虽说比上不足，但也比下有余。其实吧我觉得像我这样成绩中游也挺好的，没有压力，比较轻松。
正如王啸海所说的，大学的轻松氛围让我觉得时光飞逝，不觉间已经到了大四。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我和叶子妍开始找实习。我们运气还算不错，没用几天就找到了一家还算不错名叫民视日报的报社当实习记者。报社的工作环境让我觉得很新鲜，虽然之前在上学的时候也做过兼职，但从来没有像这样在有办公室的地方上过班。我有自己的办公桌，虽然不大，但我却很乐意装饰这片小天地。我买了很多小玩意儿摆在桌上，其中还有浩廷哥送的小盆栽，我格外喜欢。
因为是新人，所以主编给我和叶子妍安排了一个师傅，让我们跟着他学习。他叫梁鸿，三十岁不到，是个长的很喜庆的胖子，再加上他的姓氏，让我觉得他特亲切。梁鸿人很好，一点都没有前辈的架子，对于我们偶尔的出错也是包容多过于责备，反观另两个和我们一起进来的实习生就没那么幸运，跟了个超级凶残的师傅，老被骂。
今天和往常一样，作为新人我和叶子妍早早的来到报社，随后梁鸿师傅也来了。没过多久主编大人匆匆地走进办公区，径直走向梁鸿，气呼呼的把他叫进办公室，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而且今天主编特奇怪，大早上的竟然戴着墨镜上班。
主编把梁鸿师傅叫进去后关上了门，可这没用，主编咆哮的声音还是隐约传了出来，虽然听不清楚内容，但想必主编是非常的生气，时不时的还听见他拍桌子的声音，我和叶子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猜梁鸿师傅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主编发这么大的火。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梁鸿师傅走出办公室，垂头丧气的朝外面走去，我和叶子妍一路尾随跟着他到了茶水间。
“师傅，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急切的问道，“主编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对啊，还有还有，为什么主编戴着墨镜啊？”叶子妍补问道。
梁鸿师傅冲了杯茶，吹了吹，啜了一小口，显得很淡定，可淡定之余又夹杂着一丝无奈。
“主编戴眼镜是为了遮住伤口，昨晚他被人给打了。”
“啊！”我和叶子妍一阵惊讶。
“前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查绝色丽都用未成年少女□□的事，其实之前我就跟主编说过这件事，可他不同意，说那家夜总会黑势力大，怕有危险。”
“可你还是查了？”
“嗯。前天暗访的时候一不小心暴露的身份，幸好跑得快，不然我也要被揍。当时觉得自己挺幸运的，没想到还是被查到了我的报社，现在想想……觉得挺对不住主编的。”
“那你还准备查下去吗？”
“怕是查不了了，我现在身份暴露了，怕是都不能在那一带露面了。”
随后梁鸿师傅跟我们说了他这段时间调查的一些情况，不过因为刚被训话所以也没有多说。
下班后本打算和叶子妍一块儿去逛街的，不过因为庄向北突然回来看她，所以我又被无情的“抛弃”了，对的，是又。
剩我一个人我也懒得回宿舍，宿舍那几个舍友都有男朋友，估计回去也就剩我一个，一时不知该去哪儿的我只好在街上闲晃，心中无比悲凉。我走着走着，不知走到了哪儿，忽然被一人拦了下来。
“小姐，”我抬头看了看拦我的人，看上去应该是一个保安，“不好意思，我们暂时还没开始营业。”
我看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店，嚯，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绝色丽都。
“哦，不好意思。”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去时我瞟了眼店外的墙，上面贴了张纸，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张招聘启事。
“怕是查不了了，我现在身份暴露了，怕是都不能在那一带露面了。”
我忽然想起梁鸿师傅的这句话，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折回绝色丽都，在保安大哥的指引下找到了里面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就一个人，在玩手机。
“你好，请问是刘经理吗？”
“是，我是，你是……”
“我看见门口的招聘启事，请问还招人吗？”
他上下打量了下我，说：“你在夜总会做过吗？”
“没有。”
“你是学生？”
“嗯。”
“怎么会想到来做这个。”
“呃……我就想多赚点钱嘛，不然怎么买名牌啊。”我随便扯了个理由。
那人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绕着我走了两圈，那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忽然，他伸手过来搂住我的肩膀。
“干什么你？”我一把挣脱了他。
“这都接受不了还来这儿干，走吧，小妹妹。”
“我……我只是还不太习惯，过段时间就好了。”
“什么！你……”
“嘘，小点声，”我看了看周围正在吃午饭的同事，“我可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
叶子妍放低了音量，说：“你疯了吧你，竟然想去查那家夜总会，太危险了吧。再说了，连梁鸿都打退堂鼓了，你能做什么啊。”
“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我可比他有优势多了。”
她想了想，接着问：“那你什么时候去啊？你有时间吗？”
“明天晚上去，我和他们说了，我是学生，所以时间方面随我。”
“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
“既然入了这一行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就当是练兵咯。”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别了，要是让向北知道我带你去那种地方非剁了我不可。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会自己小心的。记住，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
“嗯，我知道了，那你自己小心啊。”
第二天，我来到绝色丽都，在妈咪的安排下我换了衣服化了妆，这件衣服异常性感，虽说之前当伴娘的时候也穿过性感的衣服，可那完全不能和现在的状况相比。妈咪安排了一个人跟我说一些夜总会里要注意的事宜。这个人叫小慈，看样子似乎二十岁不到，比我还小，可眉宇间却流露出一股老练的风尘气。她长的算不上国色天香，可在她精心的装扮和昏暗的等下倒也显得颇为诱人。
“小慈，你，跟我走。”
没过多久，妈咪走进来指只我要我跟她走，她身后还有一个看上去似乎比小慈还要小的女孩，我隐约感觉到她就是我要查的未成年少女。我们三个跟着妈咪朝包房走去。一路上我的心里都非常忐忑，我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局面，有那么一瞬我甚至想过要放弃，但这个念头终究只有那么一瞬。那天在茶水间梁鸿师傅跟我说了一些关于未成年少女被迫□□的事情，听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从小到大我都过的很幸福，父母待我如珠如宝，没让我吃过什么苦，而那些女孩本应该和我一样享受这份幸福，可她们却……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神，但我是一个记者，虽然是见习的，但我希望我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救她们离开这个魔窟。
与我相比，那个看上去最小的女孩表现的更加紧张，一路上一直都低着头。她手臂微微颤抖着，虽然有用粉遮盖，但小臂上依稀还能看见一些瘀伤。
“别紧张，放轻松。”走在最前面的小慈轻声说道。
“嗯。”
虽然她比我小，但此时的她无疑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多什么话，赶紧走。”妈咪恶狠狠的说道。
终于我们走到了包厢，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鬼哭狼嚎般的的歌声，跑调都跑到太平洋了，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唱这么大声。妈咪推开了门，我往里面一看，就一个人，还好还好。不用猜，刚刚那鬼叫声就是这个人发出来的，这人肥头大耳土里土气的，典型的死暴发户形象，看的我心里直反胃。他的脸红红的，应该已经喝了不少。
“许老板，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妈咪一脸的谄媚，和刚刚喝斥我们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嘿嘿嘿，没事。哟，这两位没见过啊，新来的？”
“对啊，这个是瑶瑶，这个是琳琳。您看您是要哪位呢？”
那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琳琳，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一般，我心里默默地祈祷不要选我。
“就这个吧，”他指着我，“还有小慈也留下。”
最终的祈祷还是没有成功，不过想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与其拖着，不如早些面对。
“好。小慈，瑶瑶，好好招呼许老板。”说完妈咪就领着琳琳出去了。
妈咪刚走，小慈就走去坐到那人身边。
“愣在那儿干嘛，过来啊。”
被他这么一叫唤我才发现自己依旧站在原地发愣，这时小慈也朝我使眼色让我坐过去。我走过去，在他的另一边坐下。刚一坐下他就把头凑过来在我脖子附近嗅来嗅去。
“你可真好闻，多大啦？”
“二十。”出于需要，我谎报了两岁。
“我一看你就觉得你特有气质文化，是学生？”
“嗯。”
“哈哈哈，学生好啊，我最喜欢和学生在一块了。今天是第一天？”
“嗯。”
“那你可要干了这杯开张酒啊。”他边说边倒了杯酒递给我。
我看了看小慈，知道这推辞不了，一咬牙闭着眼睛把酒干了。
“呕……”
我一个人抱着马桶翻江倒海的吐着，这是我第一次喝多，以前只在电视里见别人喝酒吐过，自己从来没感受过，没想到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此时此刻，我只想就这样不顾形象的抱着马桶吐着，什么事都不想去理。
“给，”一瓶矿泉水从身后递过来，“喝口水漱漱口吧。”是小慈的声音。
“谢谢。”我接过水，漱了几口，感觉好了不少。“许老板呢？”我又问道。
“他也喝多了，让司机给接走了。”
“哦。”
“第一个客人就是许老板你应该觉得运气好，其实我挺喜欢接待许总的。”
“为什么啊？”
“因为好伺候啊，别看他有钱，他可是个妻管严，所以最多也就在这里对你动手动脚，吃吃豆腐过过干瘾，不会把带你出去怎么样的。”
“是嘛。你酒量一定很好吧，看你跟没事人一样。”
“还行吧，其实我酒量比你好不了多少，喝酒这事就该对客人撒撒娇，能躲就躲，哪像你那么实在，给你多少喝多少。”
“呵呵，是哦。”我这才回忆起来，刚才她确实没喝多少。
“快起来吧，时间不早了，该下班了。”说完，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小慈，”我叫住她，“我们一块走，我请你吃宵夜吧。”
她有些犹豫。
“我吐了那么久，觉得肚子好不舒服，就当是陪我吃点。”
“好吧，我在外面等你。”
小慈带我去了一个路边摊，看她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是常来。我们随便点了些菜，老板手脚很快，没多久就上菜了。
“唉，真没想到第一次就被客人选上了。”
“怎么，你不想被选上？你不是自己来这里做的吗？”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那时候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我解释道。
“其实还没进去我就猜到许老板会选你，琳琳看起来太紧张了，还是你表现的比较自然。”
“呵呵呵，”我傻笑着，“那都是装的，其实我心里紧张的要死。”
“听说她今晚没一个客人选她，看来又要被训了。”
“是嘛。诶？刚结束的时候都没看见她人，她去哪儿了啊？”
“她和我们不一样，她有专门的人管着，一般人和她都接触不到。”
“为什么啊？”
她没回答。
“因为她是未成年人？”我小心翼翼的追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看来我猜对的了。
她吃了几口菜，缓了缓，说：“其实我刚来的时候也没满十八岁。”
“啊？”
“我老家在安徽的一个穷村子里，为了赚钱在我十六岁那年就一个人来南京，本想好好找份本本分分的工作，却没想到被骗来了这里。在一开始的两年里我一直都被绝色丽都的人控制着，直到今年满十八岁了才恢复了些自由。”
“那你怎么不跑呢？”
“跑？呵，我当然有想过，也跑过，可跑一次就被抓一次，抓一次就被打一次，几次下来也就不跑了。而现在，我也不想跑了，就算离开了这里我也还是要找工作，我又没什么文化，除了干这个还有什么工作能像这份工作这样来钱快呢。”
“那……你有……有和客人……那个吗？”
“那个？你是说上床？你说呢？”这两个我说不出口的字在她口中却显得那么轻描淡写，显得我问得很幼稚。
“那你平时遇到的客人都怎么样啊？很难缠吗？”
“要看，有些客人会比较难伺候，有些喝多了甚至还有可能会打人，或者逼你做一些很下流变态的事情，也有些会比较好应付，就好像今天的许老板。当然，运气好的话也会遇到对人很好的客人，我就很幸运的结识一个客人，他是一家公司的高管，对人客气礼貌，第一次招待他就觉得他人特好。他和别人不一样，从来都不会对我动手动脚，规规矩矩的，给的钱虽然比不上一些大老板，但也不少。后来他每次来都会找我，一来二去也就熟了。其实说起来还挺矛盾的，一方面我希望常常看见他，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他来这种地方，总觉得像他那么好的人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虽然我没见过这个人，但听你的描述想必是个很好的人。”
“是啊，能遇见他是我的幸运。光说我了，说说你吧，为什么想到来绝色丽都。”
“我？和你一样啊，想赚钱。”
“听说你是个学生？”
“嗯，白天上课，晚上就来这儿打打工。”
“能上学真好，看你样子应该也是不愁吃穿的人，听我一句劝能离开就离开吧，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嗯，我自有分寸。”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在小慈有意无意的协助下我逐渐适应了绝色丽都的环境，而作为我最初定下的切入口，琳琳和我还是没有什么交集。虽然我极力想向她靠近，可无奈碰上她的机会实在太少，就算偶尔碰上也有第三者在场，没法交流。
今天小慈身体不舒服所以请假在家休息，这也是我第一次一个人面对绝色丽都，但我相信我能做好，愿上帝于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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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的好慢，总有这样那样的作业和似乎永远都做不完的试卷，那时候真希望有台时光机，咻的一声把我送到毕业那天。那时候总听别人说熬过高中就好了，大学轻松的就像个天堂，所以那时候的我对大学抱着无限的期许。果不其然，大学的确可以很轻松，当然也可以过的很忙碌，因为这里不会有人来管你，一切都靠自觉。懒散的我一到大学的确时不时的摸鱼打混，不过为了不让浩廷哥认为我是个不务正业的坏孩子，在瞎混之余我也算没把功课落下，成绩虽说比上不足，但也比下有余。其实吧我觉得像我这样成绩中游也挺好的，没有压力，比较轻松。
正如王啸海所说的，大学的轻松氛围让我觉得时光飞逝，不觉间已经到了大四。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我和叶子妍开始找实习。我们运气还算不错，没用几天就找到了一家还算不错名叫民视日报的报社当实习记者。报社的工作环境让我觉得很新鲜，虽然之前在上学的时候也做过兼职，但从来没有像这样在有办公室的地方上过班。我有自己的办公桌，虽然不大，但我却很乐意装饰这片小天地。我买了很多小玩意儿摆在桌上，其中还有浩廷哥送的小盆栽，我格外喜欢。
因为是新人，所以主编给我和叶子妍安排了一个师傅，让我们跟着他学习。他叫梁鸿，三十岁不到，是个长的很喜庆的胖子，再加上他的姓氏，让我觉得他特亲切。梁鸿人很好，一点都没有前辈的架子，对于我们偶尔的出错也是包容多过于责备，反观另两个和我们一起进来的实习生就没那么幸运，跟了个超级凶残的师傅，老被骂。
今天和往常一样，作为新人我和叶子妍早早的来到报社，随后梁鸿师傅也来了。没过多久主编大人匆匆地走进办公区，径直走向梁鸿，气呼呼的把他叫进办公室，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而且今天主编特奇怪，大早上的竟然戴着墨镜上班。
主编把梁鸿师傅叫进去后关上了门，可这没用，主编咆哮的声音还是隐约传了出来，虽然听不清楚内容，但想必主编是非常的生气，时不时的还听见他拍桌子的声音，我和叶子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猜梁鸿师傅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主编发这么大的火。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梁鸿师傅走出办公室，垂头丧气的朝外面走去，我和叶子妍一路尾随跟着他到了茶水间。
“师傅，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急切的问道，“主编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对啊，还有还有，为什么主编戴着墨镜啊？”叶子妍补问道。
梁鸿师傅冲了杯茶，吹了吹，啜了一小口，显得很淡定，可淡定之余又夹杂着一丝无奈。
“主编戴眼镜是为了遮住伤口，昨晚他被人给打了。”
“啊！”我和叶子妍一阵惊讶。
“前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查绝色丽都用未成年少女□□的事，其实之前我就跟主编说过这件事，可他不同意，说那家夜总会黑势力大，怕有危险。”
“可你还是查了？”
“嗯。前天暗访的时候一不小心暴露的身份，幸好跑得快，不然我也要被揍。当时觉得自己挺幸运的，没想到还是被查到了我的报社，现在想想……觉得挺对不住主编的。”
“那你还准备查下去吗？”
“怕是查不了了，我现在身份暴露了，怕是都不能在那一带露面了。”
随后梁鸿师傅跟我们说了他这段时间调查的一些情况，不过因为刚被训话所以也没有多说。
下班后本打算和叶子妍一块儿去逛街的，不过因为庄向北突然回来看她，所以我又被无情的“抛弃”了，对的，是又。
剩我一个人我也懒得回宿舍，宿舍那几个舍友都有男朋友，估计回去也就剩我一个，一时不知该去哪儿的我只好在街上闲晃，心中无比悲凉。我走着走着，不知走到了哪儿，忽然被一人拦了下来。
“小姐，”我抬头看了看拦我的人，看上去应该是一个保安，“不好意思，我们暂时还没开始营业。”
我看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店，嚯，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绝色丽都。
“哦，不好意思。”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去时我瞟了眼店外的墙，上面贴了张纸，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张招聘启事。
“怕是查不了了，我现在身份暴露了，怕是都不能在那一带露面了。”
我忽然想起梁鸿师傅的这句话，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折回绝色丽都，在保安大哥的指引下找到了里面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就一个人，在玩手机。
“你好，请问是刘经理吗？”
“是，我是，你是……”
“我看见门口的招聘启事，请问还招人吗？”
他上下打量了下我，说：“你在夜总会做过吗？”
“没有。”
“你是学生？”
“嗯。”
“怎么会想到来做这个。”
“呃……我就想多赚点钱嘛，不然怎么买名牌啊。”我随便扯了个理由。
那人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绕着我走了两圈，那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忽然，他伸手过来搂住我的肩膀。
“干什么你？”我一把挣脱了他。
“这都接受不了还来这儿干，走吧，小妹妹。”
“我……我只是还不太习惯，过段时间就好了。”
“什么！你……”
“嘘，小点声，”我看了看周围正在吃午饭的同事，“我可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
叶子妍放低了音量，说：“你疯了吧你，竟然想去查那家夜总会，太危险了吧。再说了，连梁鸿都打退堂鼓了，你能做什么啊。”
“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我可比他有优势多了。”
她想了想，接着问：“那你什么时候去啊？你有时间吗？”
“明天晚上去，我和他们说了，我是学生，所以时间方面随我。”
“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
“既然入了这一行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就当是练兵咯。”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别了，要是让向北知道我带你去那种地方非剁了我不可。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会自己小心的。记住，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
“嗯，我知道了，那你自己小心啊。”
第二天，我来到绝色丽都，在妈咪的安排下我换了衣服化了妆，这件衣服异常性感，虽说之前当伴娘的时候也穿过性感的衣服，可那完全不能和现在的状况相比。妈咪安排了一个人跟我说一些夜总会里要注意的事宜。这个人叫小慈，看样子似乎二十岁不到，比我还小，可眉宇间却流露出一股老练的风尘气。她长的算不上国色天香，可在她精心的装扮和昏暗的等下倒也显得颇为诱人。
“小慈，你，跟我走。”
没过多久，妈咪走进来指只我要我跟她走，她身后还有一个看上去似乎比小慈还要小的女孩，我隐约感觉到她就是我要查的未成年少女。我们三个跟着妈咪朝包房走去。一路上我的心里都非常忐忑，我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局面，有那么一瞬我甚至想过要放弃，但这个念头终究只有那么一瞬。那天在茶水间梁鸿师傅跟我说了一些关于未成年少女被迫□□的事情，听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从小到大我都过的很幸福，父母待我如珠如宝，没让我吃过什么苦，而那些女孩本应该和我一样享受这份幸福，可她们却……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神，但我是一个记者，虽然是见习的，但我希望我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救她们离开这个魔窟。
与我相比，那个看上去最小的女孩表现的更加紧张，一路上一直都低着头。她手臂微微颤抖着，虽然有用粉遮盖，但小臂上依稀还能看见一些瘀伤。
“别紧张，放轻松。”走在最前面的小慈轻声说道。
“嗯。”
虽然她比我小，但此时的她无疑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多什么话，赶紧走。”妈咪恶狠狠的说道。
终于我们走到了包厢，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鬼哭狼嚎般的的歌声，跑调都跑到太平洋了，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唱这么大声。妈咪推开了门，我往里面一看，就一个人，还好还好。不用猜，刚刚那鬼叫声就是这个人发出来的，这人肥头大耳土里土气的，典型的死暴发户形象，看的我心里直反胃。他的脸红红的，应该已经喝了不少。
“许老板，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妈咪一脸的谄媚，和刚刚喝斥我们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嘿嘿嘿，没事。哟，这两位没见过啊，新来的？”
“对啊，这个是瑶瑶，这个是琳琳。您看您是要哪位呢？”
那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琳琳，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一般，我心里默默地祈祷不要选我。
“就这个吧，”他指着我，“还有小慈也留下。”
最终的祈祷还是没有成功，不过想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与其拖着，不如早些面对。
“好。小慈，瑶瑶，好好招呼许老板。”说完妈咪就领着琳琳出去了。
妈咪刚走，小慈就走去坐到那人身边。
“愣在那儿干嘛，过来啊。”
被他这么一叫唤我才发现自己依旧站在原地发愣，这时小慈也朝我使眼色让我坐过去。我走过去，在他的另一边坐下。刚一坐下他就把头凑过来在我脖子附近嗅来嗅去。
“你可真好闻，多大啦？”
“二十。”出于需要，我谎报了两岁。
“我一看你就觉得你特有气质文化，是学生？”
“嗯。”
“哈哈哈，学生好啊，我最喜欢和学生在一块了。今天是第一天？”
“嗯。”
“那你可要干了这杯开张酒啊。”他边说边倒了杯酒递给我。
我看了看小慈，知道这推辞不了，一咬牙闭着眼睛把酒干了。
“呕……”
我一个人抱着马桶翻江倒海的吐着，这是我第一次喝多，以前只在电视里见别人喝酒吐过，自己从来没感受过，没想到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此时此刻，我只想就这样不顾形象的抱着马桶吐着，什么事都不想去理。
“给，”一瓶矿泉水从身后递过来，“喝口水漱漱口吧。”是小慈的声音。
“谢谢。”我接过水，漱了几口，感觉好了不少。“许老板呢？”我又问道。
“他也喝多了，让司机给接走了。”
“哦。”
“第一个客人就是许老板你应该觉得运气好，其实我挺喜欢接待许总的。”
“为什么啊？”
“因为好伺候啊，别看他有钱，他可是个妻管严，所以最多也就在这里对你动手动脚，吃吃豆腐过过干瘾，不会把带你出去怎么样的。”
“是嘛。你酒量一定很好吧，看你跟没事人一样。”
“还行吧，其实我酒量比你好不了多少，喝酒这事就该对客人撒撒娇，能躲就躲，哪像你那么实在，给你多少喝多少。”
“呵呵，是哦。”我这才回忆起来，刚才她确实没喝多少。
“快起来吧，时间不早了，该下班了。”说完，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小慈，”我叫住她，“我们一块走，我请你吃宵夜吧。”
她有些犹豫。
“我吐了那么久，觉得肚子好不舒服，就当是陪我吃点。”
“好吧，我在外面等你。”
小慈带我去了一个路边摊，看她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是常来。我们随便点了些菜，老板手脚很快，没多久就上菜了。
“唉，真没想到第一次就被客人选上了。”
“怎么，你不想被选上？你不是自己来这里做的吗？”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那时候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我解释道。
“其实还没进去我就猜到许老板会选你，琳琳看起来太紧张了，还是你表现的比较自然。”
“呵呵呵，”我傻笑着，“那都是装的，其实我心里紧张的要死。”
“听说她今晚没一个客人选她，看来又要被训了。”
“是嘛。诶？刚结束的时候都没看见她人，她去哪儿了啊？”
“她和我们不一样，她有专门的人管着，一般人和她都接触不到。”
“为什么啊？”
她没回答。
“因为她是未成年人？”我小心翼翼的追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看来我猜对的了。
她吃了几口菜，缓了缓，说：“其实我刚来的时候也没满十八岁。”
“啊？”
“我老家在安徽的一个穷村子里，为了赚钱在我十六岁那年就一个人来南京，本想好好找份本本分分的工作，却没想到被骗来了这里。在一开始的两年里我一直都被绝色丽都的人控制着，直到今年满十八岁了才恢复了些自由。”
“那你怎么不跑呢？”
“跑？呵，我当然有想过，也跑过，可跑一次就被抓一次，抓一次就被打一次，几次下来也就不跑了。而现在，我也不想跑了，就算离开了这里我也还是要找工作，我又没什么文化，除了干这个还有什么工作能像这份工作这样来钱快呢。”
“那……你有……有和客人……那个吗？”
“那个？你是说上床？你说呢？”这两个我说不出口的字在她口中却显得那么轻描淡写，显得我问得很幼稚。
“那你平时遇到的客人都怎么样啊？很难缠吗？”
“要看，有些客人会比较难伺候，有些喝多了甚至还有可能会打人，或者逼你做一些很下流变态的事情，也有些会比较好应付，就好像今天的许老板。当然，运气好的话也会遇到对人很好的客人，我就很幸运的结识一个客人，他是一家公司的高管，对人客气礼貌，第一次招待他就觉得他人特好。他和别人不一样，从来都不会对我动手动脚，规规矩矩的，给的钱虽然比不上一些大老板，但也不少。后来他每次来都会找我，一来二去也就熟了。其实说起来还挺矛盾的，一方面我希望常常看见他，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他来这种地方，总觉得像他那么好的人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虽然我没见过这个人，但听你的描述想必是个很好的人。”
“是啊，能遇见他是我的幸运。光说我了，说说你吧，为什么想到来绝色丽都。”
“我？和你一样啊，想赚钱。”
“听说你是个学生？”
“嗯，白天上课，晚上就来这儿打打工。”
“能上学真好，看你样子应该也是不愁吃穿的人，听我一句劝能离开就离开吧，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嗯，我自有分寸。”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在小慈有意无意的协助下我逐渐适应了绝色丽都的环境，而作为我最初定下的切入口，琳琳和我还是没有什么交集。虽然我极力想向她靠近，可无奈碰上她的机会实在太少，就算偶尔碰上也有第三者在场，没法交流。
今天小慈身体不舒服所以请假在家休息，这也是我第一次一个人面对绝色丽都，但我相信我能做好，愿上帝于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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