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起_红楼之皇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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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变起

  皇上看着今日一身皇后冠服的杨皇后,忽然觉得对这个陪伴了自己十余年的妻子颇为陌生,好像从未细细耐心地打量过她。

  今日嫡子成婚,皇上心中许多感触,思念故人之余,难得对眼前人也起了一分愧疚之心,于是开口打破尴尬:“皇后是为了承儿的婚事来的吗?”

  谁知杨皇后匆匆行礼,连忙退了出去,根本没顾得上回答。

  皇上哑然,半晌才摇摇头:“罢了。”

  横竖皇后就是这样直爽到有些冒失的脾气,从此后自己便宽和些吧。

  眼见得儿子们一个个成婚,皇后今日也做了正经婆母,以后该给的脸面还是要给的,总不能像年轻时候那样甩手就走。

  两日后晨起。

  辛泓承往黛玉鬓上比珠钗,黛玉对镜子看了看,便将他手拿开:“罢了,我自己选吧,一点儿也不好看。”

  辛泓承顿觉冤枉:“你穿红,我给你挑带着红宝的,难道不对吗?”

  因在新婚三天内,黛玉今日虽未穿正服,衣裳却也颇为华艳:大红地金双喜百花裙,宽袖上是一色的九鸾飞天金丝暗纹图,羽翼粲然,领口还缀着细细的米珠。而此时辛泓承手上的也是一支硕大的丹凤衔红宝累金丝珠钗,黛玉看着就觉得脖子疼,眼睛花。

  辛泓承的直男审美被嫌弃,只得搁回去,沉寂三秒后重新高兴起来:“那我给你画眉吧。”

  黛玉挑着簪子的手一顿,心道:连首饰都不敢交给你,何况我的眉毛了。一会儿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于是摇头拒绝。

  辛泓承只得托腮在一旁道:“你现在不理我,明儿起我就入朝去了,每天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再想给你簪花画眉却也不能了。”

  黛玉一笑:“原也不用你做这些。你坐在旁边陪我说说话吧。”

  墨染则上来接过黛玉选的钗环耳坠来替她戴上。

  辛泓承点头:“说起这个,我昨儿还收了一件特殊的贺礼。”皇子大婚,算是一次名正言顺的收礼机会,辛泓承这几日收礼收的手软。

  黛玉疑道:“特殊?”

  辛泓承笑而不语,直到墨染退下,才对黛玉道:“有一个跟我们一样的人,来本朝前是个研究历史的。他一直没找我们帮过什么忙,这回听说我成婚反而送了我一张纸。”

  “他替我统计了我们历史中,所有开府设署祭拜宗庙的正式皇太子,总共一百五十个——好像诸如皇太孙和皇太弟之类的没算进去——我也弄不太清他的统计方法。重点是结论:这些储君最后顺利登基的,总共八十二个,刚刚过半。剩下的要不被废要不死于非命,当然国家直接灭亡的也有。可见太子生存率之低。”

  黛玉:……

  这什么人啊,大婚送这样不吉利的死亡统计表来。

  辛泓承还笑得出:“也算是给我降降温了。人啊,不能太春风得意,这份礼我倒是收的很感激。”

  墨染等人很有眼色,方才瞧四皇子想跟黛玉说私己话,所以退了出去。

  不过如今看着外室的时辰钟,墨染轻轻扣了扣门扉:“殿下,娘娘,到了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了。”

  辛泓承伸出手:“走吧。今儿太后娘娘礼佛不用去拜见,咱们可以在母后那里多待一会儿,蹭个午膳。可惜从明儿起我就不能陪你了,大嫂也就罢了,听说二哥那一妻一妾可不是好相与的,你不必让着她们。”

  黛玉扶着他的手站起来,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怎么,难道我就是个傻的,任人欺负不成?”

  辛泓承也跟着笑了:“不敢不敢。”

  两人还未走出内室,忽然听见宫门口一阵喧哗,然后飞扑进来一个小太监脸上又是惶恐又是惊怕,跪在两人跟前哭道:“四殿下,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宣您这就过去呢!”

  辛泓承根本等不及坐轿,也忘了皇子该守的规矩,一路从文德宫奔到凤仪宫。

  此时凤仪宫的院落里已经站了一些听了风声赶来候着的妃嫔,辛泓承也顾不上行礼,直接往内室去。

  皇上的脸色阴沉如墨,面对地下跪着的吴太医令狂怒:“皇后如何会暴病至此!朕要你们何用!”

  吴太医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见辛泓承闯进来,皇上闭了闭眼睛:“承儿,去看看皇后吧。”

  床旁的邹女官和静素让开来,脸上带着有些呆滞的泪意。

  辛泓承竟有些不敢走上去。

  杨皇后躺在床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也看不出什么异样,辛泓承颤抖着手去试了试脉搏,然后猛然转头问道:“谁说的母后要不好了?她有呼吸有心跳怎么会不好了!诅咒国母其罪当诛!”

  吴太医伏在地上,艰难道:“回殿下,今晨皇后娘娘突然晕厥,等臣赶来时已然神志不清无法苏醒。娘娘这两年便因身宽体胖有气滞血瘀之症,不知是劳累了还是大悲大喜受了刺激,如今风邪入体,痰热腑实,苔腻……”

  皇上喝骂道:“不许背医书,只跟朕说为何治不得了!”

  吴太医脸上汗出如浆:“皇上,一般得了闭症之人都会口歪眼斜甚至半身瘫软从此口不能言。若是皇后娘娘这般,其实尚有三分治得,用药养护说不得可好转。偏生娘娘厥过去再不能醒,臣方才已经施诊灌药,都是泥牛入海。”

  他说到这里也觉身家性命就此交代了,不免老泪纵横,索性破罐子破摔,实话实说:“皇上,皇后娘娘现在是还有气息,可人要是吃不下喝不下,自然也就只剩下七八日的命数了。”

  水还能强灌,可这个年代没有胃管,饭是万万送不下去的。只能看参汤能吊住几日性命罢了。

  皇上其实在听了皇后的病症后也知道怕是难了,只是要太医再解释一遍给辛泓承听。

  此时心中虽是悲痛,但仍然准备按着流程走:“先将东西预备起来冲冲喜吧。”

  辛泓承豁然起身:“父皇,母后还好好的在这里,为什么要预备棺椁!我不信!谁都不许去预备!”然后一手拉起吴太医:“你是医生,你为什么不动,你继续施针、灌药啊!快啊!”

  皇上只觉胸口堵着发酸:“承儿,你伤心糊涂了。”

  辛泓承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一样,呆呆站了一会儿,然后忽然看向吴太医,眼睛亮的让人不敢直视:“我知道风邪闭症多是有原因的!母后这两年善加保养,如何会突然犯了症候,是不是有人害她!”

  皇上一怔。

  吴太医也先呆了一呆,然后才道:“殿下,毒物入体便不好再查验,何况娘娘的脉象明白就是闭症。”

  辛泓承打断他:“突然昏扑,半身不遂,口舌歪斜失语,面目阳赤——这些症候母后都没有,但却是闭症的脉象,而且好巧不巧,就在我大婚后两日,吴太医觉得巧不巧?”

  关于杨皇后的身体,辛泓承很早起就开始担心,也曾问过周眀薇许多次,此时只觉得不对。

  从辛泓承失态开始,秦戊就悄悄过去关上了门,亲自守在外面,不叫人接近。

  此时隐约听见里面的对话,不禁庆幸自己很灵。

  吴太医面上漏出懊悔之色:“殿下,原本皇后娘娘每两日宣臣一次诊脉,可自从殿下预备大婚,娘娘说大喜之时宣太医不吉利,臣又看当日娘娘脉象平和……所以臣已然四日未曾给娘娘诊脉。臣罪该万死。”

  辛泓承心一沉。

  而此时,吴太医身后跟着背医箱的年轻弟子忽然开口了,声音颤抖的像个筛子:“回皇,皇上,草民有话要说。皇后娘娘或许真是为人所害中了毒。”

  吴太医目瞪口呆,生怕自己被卷进宫里的争斗中,连忙磕头道:“皇上,这孩子才跟了臣半年,且一贯只负责给皇后娘娘拟食谱,别说脉案了,连煎药臣都不让他动。如今还不算太医院的人,不过是个地方上荐上来挂名的学徒。”

  要不是现在这个情形,辛泓承还能有心思感慨一番为什么中医传承失了许多,可见敝帚自珍要不得。吴太医明显是打压这新进太医院的年轻人,光让人给搭配食谱,当厨师用了。

  可如今辛泓承却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挥手制止吴太医,只盯着年轻的医者:“你说!一丝一毫的异常都只管说,说错了没关系。”

  这位年轻的殷大夫镇定了一点叩首道:“草民自觉医术并不比旁人差,只因资历浅出了两回风头后,太医令便罚草民给他背药箱。我……草民心中不甘愿,这几日来皇后娘娘宫中送食单时,就斗胆求见了娘娘。皇后娘娘仁厚,开恩允了草民给她把脉,又给了赏钱,说若有真本事,就做主将草民留在太医院。草民心中感激,于是这几日来送食单时都会为娘娘把脉,因草民不是太医,也算不上什么忌讳。”

  他吞了口口水:“最后一次是昨天晚膳前,娘娘神采奕奕,脉象平和,绝无症候!”

  “况且娘娘还曾与这位姑姑闲谈,说起四殿下成亲,她必然要好好保养身子,等着来日抱孙子孙女,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恣意贪吃,冬夏不忌,糟蹋身体。”

  “皇上,殿下,娘娘不过三十许人呢,怀着这样开阔的心境,数日来脉象又无碍,似这般突然风邪入体不省人事,固然有三分可能是命数使然突发暴病,可臣却觉得有七成是人祸!”

  皇上眉毛几乎要拧成一个疙瘩,看向邹女官:“他说的确有其事?”

  邹女官跪了道:“回皇上,一概都是实话。娘娘宅心仁厚,近来又心情极佳,并不以这位小殷大夫私下求见为忤,反而愿意帮衬。”

  皇上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喝道:“秦戊!进来!给朕去搜去查!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皇后也敢戕害!”然后又指着邹女官道:“将皇后三日内用过的,尤其是昨日到今晨入口的所有东西都交到太医院查验,凡有嫌疑者,无论是谁一律去慎刑司里面交代!”

  若是用毒,总有痕迹。

  “父皇,先别。”辛泓承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不要打草惊蛇。”

  他看着杨皇后略带浮肿苍白的脸色,心如刀绞却又异常镇定,像是一个自己在痛哭发狠,另一个自己在冷静地选择着最正确的路。

  “若是让人销毁了证据更甚至狗急跳墙去害旁人,此事就难以收拾了。”

  辛泓承看着近乎虚脱的吴太医和小殷大夫:“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有这位殷大夫,作恶的人也只知道吴太医四天未曾给母后诊脉。不如咱们只当不知母后是为人所害,先将错就错,只说吴太医医治不力,将其暂时关押在凤仪宫中尽力救治皇后,将功赎罪。”

  “父皇也可让秦公公去预备……后事,掩人耳目,其余的事儿,私下里来查。”

  “只要找到解药,母后就会好的!”

  皇上神情有些复杂:“承儿,朕会查,但你也要看开些。且不说皇后未必是被人毒害,就算是,许多病症人力不可转圜……”

  辛泓承眼圈通红,越发衬出脸色的苍白:“父皇,儿子不愿意再失去母亲了。”

  这句话宛如在皇上心口戳了一刀,半晌他才说得出话:“好,这件事由你办吧。”

  皇上走出门外,对着已然齐聚在凤仪宫的众妃嫔沉痛道:“皇后暴病,只怕不好,通知内务府备下吧。”

  不管真情假意,外面顿时响起了一片哭声。

  把皇上哭的更厌烦了:“皇后还在呢,哭什么哭,都回各宫里去闭门安生着!从贵妃起,要让朕知道谁这些日子还随意走动惹是生非,便直接去冷宫待着吧!”

  屋内,辛泓承蹲下来,与跪着的吴太医对视:“吴太医,方才那句话,我也不是开玩笑的。能查明真凶治好母后,算你将功赎罪——你虽私德有亏,但论医术是当之无愧的太医令,以后这个位置还是你的。可要是你查不出毒物,配不出解药……”

  辛泓承没有说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自为之吧。”

  这不说比说还吓人,毕竟最令人恐惧的是人自己的想象力。

  而邹女官和静素已经开始安排人手封宫,同时将杨皇后三日内入口的东西都端了来。

  好在后宫规矩大,御膳必是试毒的,况且主子们吃不完的也都会赏给下人们,所以饭菜应当是无事。倒是平素用的点心茶果更为可疑些,好在这些除了赏人吃了的,都还有留存。

  邹女官从悲痛中振作起来,努力回想:“除此外,殿下大婚当日,因盛服酷热,曾有瑞王妃从自己荷包里给娘娘拿了两粒仁丹吃。不过,其余诰命也有吃同一荷包出来的药丸。”

  “另外,康嫔娘娘日常会做点心送来,这几日更每日私下送几枚西夷糖果。娘娘以为奴婢等不知道——如今还有两颗藏在娘娘的梳妆台里,可以查验。”

  “另有李贵人宫里,庄妃宫里都送过点心。”

  “殿下成婚次日,四皇子妃还从文德宫带了一份神仙富贵饼来,这也是宫中旧例。”邹女官说完又忙解释道:“奴婢不是怀疑皇子妃娘娘,而是皇子妃刚入宫闱,这一路过来说不得被人动了手脚……”

  辛泓承点头:“谁都要查,文德宫我会亲自查。”

  炎炎夏日,黛玉却觉得手冷的像冰。

  见辛泓承进来,她忙迎上去,却不敢开口问。

  那个昨日还言笑晏晏接过她奉茶的皇后娘娘,怎么会忽然不好了。

  方才她跟周菱等人一起站在凤仪宫院落里,因皇上发作众妃后不许人留下,她们便只能回文德宫静等。

  辛泓承握着她的手,心也稍微安定些,略略解释了自己的怀疑后又道:“玉儿,你去凤仪宫中暂住,外面我不放心。如今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是嫡子,你作为我的正妃去给母后侍疾是名正言顺。”

  黛玉心中惊动,但知道辛泓承眼下只怕有千头万绪的事情,于是并不多话直接点头:“你放心,我一定看顾好自己和母后。”

  辛泓承见她已经换下了华服,穿上了适合侍疾的素雅却不素淡的衣裳。心中想起一事,带着担忧伸手抱了抱她:“未来这几日,怕是要难为你了。”

  很快他的担忧就成了现实。

  在杨皇后昏迷一天一夜后,宫中传起了流言蜚语,说四皇子妃简直是天煞孤星的命数,自己丧父丧母不说,进宫不足三日,皇后就暴病,这是何等的克人功力啊。

  谣言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播的飞快。

  辛泓承从外面带着一身热气进来,探望过杨皇后,便呆呆坐在她床边,将脸埋在手心里。

  黛玉心中酸楚,她从未见过辛泓承这样颓唐的模样,从前哪怕是挨打他的脊背也是挺直的。

  她坐在他身旁,以陪伴无声地安慰他。

  辛泓承的声音低沉:“我真是没用,自以为经营几年胜券在握,谁知不过一日间,我护不住母亲的安危,也保不了妻子的名声。”

  黛玉柔声道:“外面的闲话我都听说了。有这样的谣言,你应该高兴才是。”

  辛泓承大婚种种细节几乎表明了宣合帝的立储之心,太上皇的默许之意。宫人们虽然喜欢嚼舌头,但这样明显会得罪死四皇子的大事,除非有人煽风点火,否则谁会嫌命长到处去传。

  何况宣合帝刚大发雷霆,让各宫都紧守门户口舌,这时候还有人顶风而上岂不异常?

  “有人故意要以谣言激你,想必是心虚。”

  杨皇后暴病,宫里别的人会相信,只有始作俑者会心虚,生怕皇上和辛泓承抓到什么把柄,所以特意试探他们。

  若辛泓承要给妻子的名声洗脱,就要拿出证据来说明杨皇后是为人所害,是人祸,才不是什么命格相克。

  近两年的书信往来,在今日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两人早已互相明白对方的思维模式,黛玉也早早知道了宫里的局势,不至于惊变突起束手无策。此时两人不需点透就心意相通,想到了一处。

  辛泓承冷哼一声:“是啊,要是我受不得激就会落入彀中,而我要是忍了或者根本没查明真相,那你就要白担不祥的名头。”他捏紧了拳头:“不过,要说从前我对母后是被人所害,只有七分猜测,如今流言一出,我却有了九成把握。”

  黛玉安慰道:“是,所以我们该高兴。虚名无所谓,若是能借此抓住害母后的人就好了。”

  辛泓承见不过一日一夜间,黛玉眼下就多了淡淡乌青,只觉得心尖儿都疼,眼中不免带了戾气:“等我查明此事,必然要将母后医好,还你清白。不过,现在我也不会干坐着吃亏。”

  流言纷飞,到了晚上,就有点变了味道:为什么是四皇子妃命不好呢,说不定是四皇子本人克母,他的生母孝义皇后不就英年早逝吗?

  到了第二日清晨,流言仿佛整了容,变化的更厉害:跟四皇子四皇子妃未必有关,而是皇上克妻,瞧,这不克死了原配又开始克继室。

  等到了中午,流言直接演变成太上皇专门克儿媳妇,好像七八位王爷里,至今原配还在的只有一人,哎呀,可见根子还是在太上皇那里!

  流言发展到这一步,最开始传播流言的人都傻了。

  这,这关太上皇什么事儿啊!

  果然被点出“命格克人”的几位巨头大为光火,由太上皇发话,皇上附议,皇太后主持,在皇后病危之际整肃后宫,将所有平素爱挑拨生事,口舌不敬的奴才全都罚去行宫割草,几位主犯则罚去西北放羊。

  这还是为皇后祈福,不然估计全得进慎刑司,丢掉不少性命。

  自从杨皇后病重,还不到三日,宫中已经是风雨欲来之势。

  谁祥谁不祥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人都嗅到了大变将至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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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周末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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