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琴瑟十年(九)_[快穿]人艰不拆,累觉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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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琴瑟十年(九)

  传言道皇帝已经十天不出寝宫门,又是大战在即,这不得不让人议论纷纷,猜测皇帝是否打算投降。

  许迟则知道,南宫明祁闭门不出不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本该十三年前就死去的人。

  容宣。

  许迟站在殿门前,原本驻守的侍卫已经被南宫明祁勒令退下,他一路走来,不知是因为身份还是别的什么,竟没受到任何阻拦。

  推开门,许迟往里扫了一眼,又迅速地关上。

  扰人好事,罪过罪过。

  许迟站在门外无奈地耸肩,谁知道两人见面聊天聊到床上去呢

  屋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南宫明祁的声音,“进来罢。”

  许迟推门而入,昏暗房间里的空气还很清爽,带着些龙涎香气,看样子是进入正题之前就被自己打扰了

  “珑澈叩见陛下。”许迟一直没有抬头,他不知道南宫明祁的心情如何,如果抬头看见一副可怖的面孔,他今晚要被吓得睡不着觉的。

  许迟视角向下,微微抬头便能扩散到远处,龙榻上坐着的两人下半身的衣袍映入眼帘左边是玄色龙纹,右边是青色莲纹。

  “起来吧。”南宫明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许迟顺从地垂首站立。侥幸今天是雨天,外面天气阴沉,屋内视线昏暗,难以视物。

  “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南宫明祁不紧不慢地开口询问。

  许迟又跪下,“珑澈今日前来,是为三日之后与北浔交战之事。”

  “说。”

  “愿陛下任命珑澈为军师,随三皇子一战”许迟的话说得慷慨激昂,一个没忍住就抬起了头,目光炯炯看着南宫明祁,以表诚心。当然他也看到了皇帝身边的主角受,果然,跟自己很像啊。

  “啊”容宣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许迟的脸,久久不能言语。

  南宫明祁看着许迟,似乎是在思量,许久之后,他终于肯首,“如此,你便随玄儿一同去吧。”十年来,他也看到了珑澈的头脑与本事,这等人才只做个乐师,真是屈才了。

  “谢陛下。”许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一笑。

  “明祁”许久不说话的容宣忽然开了口,他勉强笑着,“不如请军师今夜一起用膳,你看可好”

  如果说珑澈的声音如清泉滴玉那样带有凉意,那么容宣的声音就如秋风一样清冷,又夹杂着半分温柔。音色却是像极了。

  南宫明祁的脸色令人捉摸不定,不过许迟知道,他定不想让自己和容宣见面,更别说同桌吃饭了。秉着好感不怕多的原则,许迟附上笑脸,道“珑澈还要与三皇子商议军事,就不麻烦”却在望向皇帝的时候,目光里含有点点心碎般的伤痛。

  容宣看清了许迟的眼神,心下不安起来。

  从这人进门开始,他就一直注意着了,能不用禀报就进来,还让明祁这般重视的直到他抬起头,与自己九成相似的面孔说明了一切。

  容宣不知自己是感动还是悲哀,这说明明祁还是爱着自己,不是吗可自己已经走了十三年,这期间的时光与感情,能补回来吗更何况,自己这次回来是为了

  “留下用膳。”南宫明祁打断了许迟的话,也答应了容宣的请求。

  食不言。一顿饭安静又平和地过去了。

  饭桌上,三人各有什么心思不得而知。

  荷花亭十年未变,只是里面的锦鲤更加肥硕,色彩也更加艳丽。

  一把鱼食抛下,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亮白,转头,却是故人。

  “默琼”

  当年的稚嫩依然不复存在,抽长的身量甚至比他还高,依旧是那份纯良模样,身上的乐师服饰也是绣了金色莲纹。看样子,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阿澈”青年一下子扑过来,一如既往的亲密“我就知道你会在这”

  “你怎么过来了”许迟想和以前一样摸摸他的头发,却发现这个动作不大方便个个都比我高,有意思么

  “阿澈”默琼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凝重地问“你真的要和三皇子一起出征”

  许迟顿了顿,“没错。”

  “不去行不行”默琼一下子拉住许迟的手,紧紧地。他祈求着,“战争很危险,你不会拳脚功夫,被伤了怎么办那里条件艰苦,又没有好的医师”

  “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许迟话还没说完,就被默琼紧紧搂进怀里,他听着对方在他耳边轻声道“就当是为了我留下,可好”

  许迟愣住了,想推开他,却被更紧的抱住。正想开口,被他打断。

  “阿澈,阿澈我爱了你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你却只为了那个南宫玄,做了那么多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嫉妒他”默琼隐忍的声音夹着抽泣,而被这一番深情告白砸蒙了的许迟完全不知道原因,毕竟,真正来说,他在这个世界上至今为止呆了也不过两个月,那十年的时光,他没有感觉。

  不

  他感觉很难过。

  许迟为自己忽然翻涌的情绪感到不解,但他必须做出决断。

  “阿琼”许迟回抱住默琼,在他耳边轻声道“等我回来,我便与你出宫,再不问这庙堂之事。”

  “阿澈,别去”默琼死死抓住青年,眼泪不断地流出来。他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的

  “这一战,我必去。”

  军队像一条灰黑色的带子一样,在山地蜿蜒着,只听到低微的“沙沙”的脚步声,连一声咳嗽都听不到。许迟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跟在南宫玄的后面,大概半个马身的距离。

  打军队从都城出发开始,南宫玄就闹脾气似的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许迟只能跟在南宫玄后面,无聊得很。今天是行军的第十日,快马加鞭即将要到北浔国境。

  国境的荒凉与国都的繁华根本是两个对立面,如果说在国都你能看到世间所有珍宝,能体味到人生百态,那么在国境就只能感受到两个字冷寂。

  毛糙的砂砾,巨大的岩石,枯草在石缝中挣扎了许久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味道,还有沉寂了悠久历史的血腥气味。又因为是秋季,寒风凛冽,冰冷刺骨。

  将士们安营扎寨,许迟和一部分人去不远的荒山找木柴。一口口锅架起,半人高的火舌舔舐着锅底,水已经煮沸,热气升腾。

  粮草剩的不多,只能省着吃,有人打来野兔,招呼着同伴一起剥皮。

  南宫玄被将士们环绕,面带笑容,不知说着什么,而从周围士兵折服的表情上看来他已经将这群野狼般的战士们收服。

  而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37,把那个布囊拿出来。

  我还以为宿主你早就忘了呢。37摇了摇屏幕,接着,许迟的手里就出现了那个“十年前”的布囊。

  泛黄的纸张还带着油墨的气味,他轻轻展开,看到上面的话。依旧是圆润苍劲的字体,经过岁月的洗礼却越发的模糊了。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精致小巧的令牌,上面一个“浔”字闪着银光。

  幸好37的保鲜工作做得好。

  字条的意思是让许迟在战争中去找他,暗传消息,助北浔一举攻破龙渊。

  许迟有些迟疑,都十年了,秋见真的还记得么

  肯定记得啊宿主你快去啊,任务就要完成了。37身边瞬间投影出很多小红旗,为许迟欢欣鼓舞。

  知道了,明晚就行动。许迟把字条塞进袖子里。为了在战场上能更好的隐藏,他早把白色的乐师服换成了深青色的长袍。

  计划一开始就被强制结束了,因为还没等到第二天晚上,战争就打响了。

  许迟就算呆在后方的阵营里,也能听到前线的厮杀声音,甚至是兵刃与铠甲相撞、箭头刺入肉体的声音,有时加上火攻,还能闻到人肉烤焦的味道。

  与北浔打响的第一战一直从清晨持续到黑夜,终于有一点空暇时间让许迟脱身,而一直在军营里策划的他揉着晕眩的脑袋走出军帐。

  夜里静悄悄的,白天异常沸腾的战场到夜里静谧无声,许迟趁着大部分士兵睡着了,跟守卫打好招呼,走到远离军营的地方。

  无数战士的尸体横在沙场,凝结的血液与沙土融为一体,腥腻的气味浓重之极。许迟独自行走在寒冷的夜里,几步就被绊一下,偶尔还扑倒在马尸上,让他哭笑不得。

  北浔的最外围城楼就在里战场十几里处,许迟有37这种外挂,一直走着,没感到疲累便到了。城门边上的守卫看到许迟手里的令牌,十分迅速地放行了。

  许迟走在异国他乡的道路上,看着异常冷清的街道,知道这些百姓早已搬迁到更靠近北浔国都的地方了。他走走停停,想找到十年前的秋见,不过空无一人的大街实在是诡异,许迟只是向里走了五百米,拐过一个小巷,便停下了脚步。

  不只是因为有些毛骨悚然,更是因为他见到了要见的人。

  二层高的楼台上,一名穿着秋色衣袍的男人正端着一杯酒,玩味地看向他。玉质的酒杯在月光下衬得有莹白光芒,清冷的酒香飘了很远。

  “来一杯否”秋见冲许迟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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