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天造地设一样的难得 4_你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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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天造地设一样的难得 4

  防盗保护中,刷不出新章的小天使不要方,过一个小时就好啦

  两个人都是无话,她收了筷子,转身去掏钱包,钱递给他说:“我吃好了。”

  顾天北不接也不看她,声音低却字字清晰:“我请你,谢谢你借我的书。”

  微扬的下巴满是少年的自尊与坚持。

  年画也不拉扯,将钱塞回兜里顺手拿起碗筷,“我帮你收碗。”

  话音未落已被顾天北扣住碗沿,下一秒,他声色绷紧,“怎么都没动?”

  本来也就半碗的量,她挑来挑去只吃了几小口。

  他微皱了眉,“不好吃?”

  年画低头,蚊子哼哼般,“我……我在家吃了晚饭。”

  顾天北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目光从有些掉漆的桌面移到她稚气的脸庞上,“再吃点,浪费粮食不好,要惜福。”

  年画二话都没有,捏起筷子拼命往嘴里塞。

  三分钟后,她停下来,面露难色。

  汤汁被吸走大半,面都沱了,胖嘟嘟的一根根纠缠到一起,卖相惨淡。

  顾天北负手看她将面条倒掉,到嘴边的话忍了忍,将碗从她手里抽出来,挤上洗洁精,冲水,洗净,一点点擦干放到消毒碗柜里。

  他背对着年画,声音有些僵:“既然不是为了吃面,你以后,还是别来了。”他组织着措辞,尽量放缓了语气,“我们不适合做朋友。”

  ……

  身后久久没有声响,他回头,却险些撞上她凑近的身子,小姑娘将将到他胸口,仰起头来满脸无知无畏,“没试过怎么知道不适合做朋友?我觉得我们挺相似的,都身不由己,都没有自由,挺适合做朋友的。”

  身不由己?是指她被父母逼着读书?他被生活逼着辍学?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他却羡慕她有这样任性的权利。

  ……

  顾天北自己不知道是被气笑了,还是被逗笑了,锁了门紧走几步,跟上已经雄赳赳气昂昂走远的小姑娘。

  “喂,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

  ……

  年画家在学校附近,离面馆也只隔了两条街,十分钟能走到的距离,愣是被她兜兜转转走了近半个小时。

  等到了小区门口才后悔,天黑透了,路上行人都没几个,不知道他家离得远不远,回去会不会不安全。

  “进去吧,以后别来了。”顾天北调整下背包带,转身欲走,想了想,又转回身来,僵硬地对她挥一挥手。

  年画走近他,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诺基亚,仰脸问:“小北哥,我以后能给你打电话吗?”

  顾天北望着她身后的沉重夜幕,一眼望不到头的黑,缓缓摇头。

  她举起两根手指到耳边保证,“我绝对不对骚扰你的!”

  面前少年依然不为所动。

  小姑娘垂了头,“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那好吧,”她轻叹口气:“你家离得远吗?路上要注意安全,没有你的手机号,我连你有没有安全到家都不知道。”

  她强忍住失望,笑着对他摆手再见,转身进去。

  肩膀被轻拍一下,回头就撞上顾天北湖水般清澈的眼眸,他略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难得地与她四目相对,“……我没有手机。”

  ……

  年画很久没再出现,顾天北依然重复着繁忙的生活。每晚九点半收工,步行近四十分钟回到住所,独自看书到半夜。

  这天晚上,他如往常一样整理餐具,彭哥从走廊探头喊他出来。

  “小北,来,去送个外卖。”

  手中被塞进一张纸片,上面是彭哥用铅笔写下的送货地址。

  他接过,“店里不是不送外卖?”

  彭哥拍一把他的背,“忙的时候是不送,现在不是也没什么客人了嘛,送上门的生意哪有拒绝的,再说,人家愿意多加十块钱跑腿费呢。”

  他拎着打包好的外卖袋就往顾天北手里塞,“不远,快去快回。”

  顾天北在老板的叮嘱下,将外卖袋挂在单车把手上,用一只手扶着,一溜烟骑远了。

  几分钟后,他出现在顾客家楼下,周围满是似曾相识的景致。

  他将单车支好,打算上楼,刚一转身眼前就冒出一个熟悉的小脑袋,年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小花坛的隐蔽处拉。

  顾天北作势甩开她的手,脚步却诚实地跟上去,“你有事吗?我还要去送外卖,书过两天就还你。”

  穿着家居睡衣的小女孩身上满是沐浴露的馨香,微微一动,就扑了个满鼻。黑色长发湿漉漉散落在胸前背后,将衣服都染湿一片,她也不在意,指着自己的鼻子往他面前凑,“就是我点的外卖呀。”

  顾天北眼皮微垂,避开她的视线,有些无奈:“……你已经吃过晚饭了。”

  “对呀,”小姑娘笑嘻嘻点头,“我请你吃。”

  那笑容无邪又坦荡,似乎这一碗面,这十几块钱,这些折腾的时间都算不得什么,她有大把的精力用来荒废,只因为她心血来潮,想请他吃一碗面。

  他

  凝眸盯着她,心绪被风吹乱,不耐渐渐涌上来,“你送我书我很感谢,可是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玩这些过家家的游戏,有些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只是想和我交朋友,真的没有必要。”

  小姑娘猝不及防被抢白,关于送外卖有额外小费、想让他多赚一些钱的好意通通说不出口。

  她语气坚持执拗:“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你不用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

  顾天北捏着打包袋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再开口已是无奈至极,“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站起身来,白色上衣被晚风摇曳地鼓鼓囊囊,像一只饱满的、即将乘风而破的蒲公英,柔软的发丝也被吹乱,在风中飞扬着,有几根耷到眼睛上,被他用手拂开。

  似乎也没心情听她的答案,他将打包袋放在小花坛上,长腿一跨,翻身上车。

  年画跳起来挡在车前,快速将钱扔进他的车篓里,这才无惧无畏地仰头与他对视,宣战般地回答:“我想追你。”

  ……

  顾天北只用了三分钟就骑回店里,将钱交给彭哥,转身进了后厨。

  他埋头将所有盘子碗筷洗净抹干,又将桌子案板一张张全部擦一遍,最后又把厨房的地板拖一遍,等做完这些,早已经饿过了劲儿,靠着小桌子端了杯温水一口一口慢慢喝。

  满脑子挥之不去年画的笑容,他想起那天,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那么明媚的笑。

  无惧又无畏、阳光也明艳,动人却遥远。

  他清醒地明白,无论她怎么强调和他相似,他们永远都不会是同一路人,也永远不可能做朋友。

  更别说……更近一步的关系。

  那是他贫穷短暂的人生中,从未奢想过的东西。

  顾天北烦躁地翻出那本物理课本,掀到扉页,盯着那一排隐约没擦干净的铅笔字迹,捏着橡皮发狠般用力再擦,试图将那方正的笔迹完全抹去,直到纸张渐渐磨损,薄如蝉翼。

  清明假期,她如常来面馆晃悠,顺便还钱,前后找不到顾天北的身影。问了彭哥才知道他临时请假回去了。

  “家里有急事?”

  “不清楚,”彭哥端着个瓷缸慢慢啜着茶,“早上过来说要请假,我就准他假了,也就半个小时前的事儿。”

  清明……

  年画将这两个字在心里反复默读好几遍,追问道:“他坐几点的车?”

  彭哥回头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好像是九点半吧,从江城去淮河一天就两趟车,赶不上上午这班,就要坐下午三点的了。”

  “好咧!”

  “哎,你去哪?”

  年画风一般地跑出去,将彭哥的声音甩在耳后。

  彭哥将瓷缸墩在桌面上,望着她随风掀起的衣角,叹了口气,“真是个冤家,可惜是段孽缘。”

  爸妈单位有活动都不在家,年画奔回家翻出所剩无几的压岁钱,往兜里一揣拎起背包就去打车。

  还有二十分钟,应该赶得上。

  九点二十五分,年画顺利买票进站,找到贴有“淮河镇”的标牌中巴,深喘两口气,若无其事上车。

  她东张西望向里走,“意外”地发现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顾天北。

  “你怎么在这?”

  两个人异口同声。

  年画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我去找我表哥,你回家吗?”

  “嗯。”顾天北看着她大言不惭的神态,“你表哥家在淮河?”

  “哦,他和几个同学去郊游。”年画忙碌地翻出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上车了。”

  她把手机贴在耳边半天,“没人接,估计是没听到,我给他发个短信,让他下车来接我。”

  司机踩了油门,汽车启动,顾天北默默看她半晌,视线投向窗外略显凌乱的车站。

  在这里也能遇到……他勾勾唇,也不坏,至少路上不会寂寞。

  果然,年画从昨晚看的电视剧到上个月同桌考了倒数第一欢腾地絮叨了一路。

  一边絮叨,一边气定神闲地玩贪吃蛇。

  三个小时的车程,她闹腾了两个半小时后终于睡着了。

  顾天北望着肩膀上那个终于消停的小脑袋,轻轻拉上车窗最后一丝缝,又将窗帘拉住一半遮住光,听着耳边呼吸声渐渐沉着。

  不知想到什么,他笑了笑,轻轻阖了眼。

  ……

  年画是被周围的骚动声吵醒的,她悠悠然睁开眼,只觉得头又沉又重,抬不起来。眼皮眨了眨,余光瞥到紧靠自己的身体。

  这才意识到少年的头正靠在自己头上。年画嘴唇翘了翘,窃窃的笑意延伸到眼角,立即紧紧闭上眼睛。

  直到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司机鸣了喇叭提醒,顾天北才终于醒来。

  触目是两个人紧紧依偎的身体,他恍然一惊,迅速调整坐姿,推醒了年画,“到了。”

  年画揉着眼背着背包跟着顾天北下车,迎面的冷风吹得她头发乱飞,她在狂风中按住小裙子,翻出手机。

  顾天北站在风口处挡住年画大半个身子,等着她打电话,结果小姑娘来来回回捣鼓半天,可怜巴巴冲他举起手机。

  “完蛋,手机没电了。”

  顾天北微俯下身子,看清屏幕上只剩一丁点红色的电量显示。

  他瞥一眼时间,“联系上你哥了吗?”

  “没,”年画声音委屈极了,“我昨天听到他和同学打电话说今天中午在淮河镇汽车站集合,问他他也不告诉我,就一个人偷偷跟过来了。谁知道……谁知道他电话打不通了呢?都怪我,太冲动了。”

  还知道自己冲动!顾天北叹气,“那你现在怎么办呢?回去吧。”

  “顾天北……”年画的声音又细又弱,“我来时问过售票员,一天就两趟车,你要让我一个人等到下午吗?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连早饭都没吃。”

  果然一碰上她就计划赶不上变化。顾天北看着她急得抓耳挠腮的小模样,再叹气,“年画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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