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_皇叔与娇娇(双重生)【沈念,季凌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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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78章

  [皇帝吃醋

  季容笙推门而入,见沈念已躺在床上,寝殿并无旁人。

  听到脚步声,沈念睁开眼睛,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皇上有什么事吗?”

  季容笙快速地扫向殿内,却见窗边的白色帏幔轻扬,他赶紧走到窗边,扒开帏幔,往窗外望去,外头一片漆黑,唯有廊檐下高悬的灯笼晕出的淡淡光芒。

  雨下了一整日,又不知何时起了风,或许他方才听到的动静只是雨打在窗子上发出的声响,微风卷起了雪白的帏幔,吹得那帏幔轻轻舞动。

  沈念冷笑道:“皇上在找什么?可是觉得我的寝殿中藏了什么人?”

  沈念看了一眼满脸惊慌的花影,披衣起身,平静一笑,“我早就跟你说过子时在屋檐下挂灯笼祈福是民间招魂的土办法,你也是为了一直寻不到兄长心急不已,但下不为例,我相信兄长定会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这句话也彻底地打消了季容笙心中的疑虑。

  而提起沈兰时,沈念便红了眼圈,那浓而密的双睫似染上了水汽。

  季容笙坐在床沿边上,心疼得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笨拙地哄道:“朕向你保证,朕定会寻到沈兰时的下落,查明西北一战战败的真正原由,还沈兰时和沈家的清白。”

  沈念抬眸静静地看向季容笙,好似有些感动,突然她猛地拍向季容笙的胸前,那一掌不偏不移正好拍在了他那处还未恢复的箭伤处,一阵刺痛袭来,季容笙险些承受不住。

  他闷哼了一声,手紧握成拳,前额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硬是半响连一句话都没说出,一把捂住了胸口,再松开时,一手的鲜血。

  沈念捂嘴惊呼一声,“呀!陛下流血了,都怪我,方才我实在太过感动,我竟忘了陛下重伤未愈,身上还带着伤呢!”

  又对惊得目瞪口呆的王贵道:“王总管,赶紧去请太医啊!陛下都流血了,定是伤口裂开,快送陛下回紫宸殿。”

  王贵也在一旁龇牙咧嘴的,毕竟方才沈念那一掌拍下来,他都惊呆了,那样重的力度,皇上得多疼啊。

  王贵赶紧去搀扶季容笙,关切地问道:“陛下,您怎么样了?奴婢这就扶您回紫宸宫请太医为您治伤。”

  季容笙抬手阻止,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只是流点血罢了,不碍事,也死不了。”

  他又看向沈念,见她蹙着眉头,怕她担心自责,便又宽慰道:“明日是你的生辰,明日午时,朕会在颐明园等着皇后。”

  说完了这句话,季容笙艰难地扶着王贵的手臂起身,可一动伤口又刺痛难忍,就连那明皇的龙袍上都渗出了不少鲜血,他强忍着痛,道了声,“回宫。”

  “皇上,您慢些。”

  季容笙强撑着出了长信宫,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他从胸口摸出了一方帕子,擦拭手上的血迹,终于还是撑不住了,“王贵,宣太医。”

  他两眼一黑,倒在了王贵的身上。

  长信宫外,王贵那焦急的声音传来,沈念觉得甚是解气,流了那些多血,最好是在床上躺上几天下不来床。

  花影惊慌未定,跪在沈念的面前,“小姐,是奴婢没用,差点连累了小姐。”

  沈念搀扶花影起身,“无妨,起来罢。”

  好歹这个谎算是圆过去了,好在没被季容笙发现摄政王早已翻窗离开,算是逃过了一劫,沈念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仍然心有余悸。

  花影又问道:“那明日小姐会去颐明园吗?”

  季容笙伤重复发,只怕因重伤下不了床,她恨不得季容笙伤重不治身亡,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好在还有两日,两日过后,她便能出宫寻兄长,至于以后的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要家人和兄长平安,至于旁的都只是一种奢望罢了。

  春雨连绵,大雨时疾时缓,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次日长信宫园子里的花瓣落了一地,被雨水冲刷进一旁的井水中,园中的那口井面上已经铺了一层的花瓣。

  次日清晨,花影看着窗外的雨帘,问道:“今日这么大的雨,小姐还去颐明园赴约吗?”

  花影不提及这件事,沈念早就已经忘了,昨晚季容笙的伤看上去挺严重的,这么大的雨,他应是不会再来了。

  沈念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季容笙的身上,凉州这么大,要寻到兄长可不容易,更何况外头叛军作乱,还不知道外面到底乱成什么样了。

  她似又想到了什么,嘱咐花影道:“摄政王此去凉州领兵作战,又要对付夜国,咱们也不能拖累了他,最好是能带些防身的刀刃,可惜出宫得匆忙,根本顾不得带上沈家的那些护院。”

  “小姐别担心,摄政王府高手如云,摄政王殿下定会想办法保护小姐的安危。”

  沈念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想事事指望着他,可到头来,还是需要他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在花影看来,彼此相爱,本就是相护依赖,相护扶持才对,况且摄政王满心满眼的都是小姐,小姐只需被摄政王宠着便是,又何必忧思太过。

  “但奴婢见摄政王很愿意为小姐付出啊!”

  沈念整理了几件贴身穿的衣裳,整理那几件小衣时,便想到了昨夜她和摄政王在屏风后,被他餍足占有时那面红耳赤的场景,不由得脸色一红,“他对我很好,正因为他待我这般好,我才想着能为他多做些事,能再待他好些。有时候我在想,他贵为摄政王,手握滔天的权势和富贵,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偏对我动了情。”

  花影便帮着在旁叠衣,“不是这样的,小姐与殿下很般配,在奴婢心中,小姐比那什么郡主,公主都强。”

  提起郡主,花影小声地道:“小姐,昨夜我听长歌将军说,赵琼玉被殿下赶回洛州了。”

  花影用了个赶字,倒是让沈念觉得惊奇,像季凌洲这般温和之人,又受过良好的教养,真是难以想象他赶人会是怎样的场景。

  不过她还是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嘴角。

  花影见沈念心情很好,便笑道:“没想到咱们殿下看上去温润如玉,这下手可真狠呐,将赵琼玉安排在京中的眼线都尽数拔除了,就连她身边的两个长随都没放过呢!看来咱们殿下是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小姐呢。”

  沈念听闻一怔,她虽不喜欢赵琼玉,但赵琼玉却恨不得将心都捧到季凌洲的面前,她倒是没想到季凌洲会对赵琼玉下手这般狠辣。

  但赵琼玉那日来劝她时,她便察觉到她手腕之上用绷带包扎的伤口,那天她关切地问赵琼玉,这伤口是怎么弄的,她却言辞躲闪,转移话题,她便知晓赵琼玉远不如表面那般为人豪爽坦率,实则她将心思都藏得很深。

  她从赵琼玉手腕处隐约露出的伤口看出,那道伤痕是她自己所为,伤口并不深,那一道道的划痕,像是纵横交织的密网。

  赵琼玉表里不一,又在京中安插眼线,关注着王府的一举一动,她的父亲还是手握重兵的异姓王,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摄政王所用,实在是危险。

  沈念将衣裳都叠好,塞进一个小包袱里,藏在柜子中,“不可在背后议论摄政王,这件事殿下做的对,赵琼玉不能留在京中。”

  花影老老实实地点头说是,便是摄政王待旁人再狠,对小姐好便够了。

  长信宫外,雨声渐大,落在伞面噼啪作响,季嘉芙将伞塞给宋君羡,“本公主已经将你带进宫,你想找她就去,省的再日夜牵挂,日思夜想。”宋君羡正声道:“公主慎言。宋沈两家交好,沈家出了事,宋家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沈家兄长如今生死不明,我也要尽些绵薄之力帮帮她。”

  “你去吧,她是皇兄的心上人,便是本公主的妹妹,本公主自会全力相帮,但你是本公主亲自挑中的驸马,我知你心里放不下,但本公主愿意给你这个选择的机会,我在这里等你一刻钟,若是不见你出来,我便离宫,再也不会见你。”

  宋君羡脸色一红,公主心直口快,心思单纯,想什么便说什么,他和公主的婚事是太上皇赐婚,自季容笙登基称帝后,嘉芙公主见他犹豫不决,便亲自去宫里求季容笙,求一个月的期限,若是宋君羡在一个月内还没有爱上她,便与他解除婚约。

  宋君羡欣然应允。

  此刻他在门外犹豫了片刻,轻叩宫门而入,见到沈念,仍然紧张得脸红耳赤,连说话都结巴了,“沈娘子,我知你担心沈家兄长,知你不是心甘情愿入宫的,我已经买通了守卫,今夜便将你带出宫去,咱们一道去寻沈家兄长。”

  沈念见宋君羡前来,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想了想,便问道:“据我所知,外臣是不能进入后宫的,宋郎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宋君羡被问得一怔,有些心虚地低头红了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嘉芙公主,她说想帮助摄政王,想帮沈娘子。”

  “那又是何人买通了守卫,若是我这般不管不顾地逃出去,出了事,又该是何人承担?”

  宋君羡被问得脸色发白,他想起了嘉芙公主的话,她说让他只管带沈娘子逃出去,剩下的事便由她一人承担,她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便是犯了错,放走了沈念,即便是当今皇帝,应该也不会轻易责罚了她。

  沈念见宋君羡这般心虚模样,便已经知晓了答案,便劝道:“皇上生性凉薄,因小时候在宫里受尽了欺辱,那日控制大明宫,便可随手取了他那些兄弟姊妹的命,更何况嘉芙公主是先帝的女儿,他更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嘉芙买通那些守卫助我混进宫,皇上定会责罚她的,嘉芙父母亡故,摄政王又已经离京出征,在京中无依无靠,是我连累了她……”宋君羡猛地捶向自己的胸口,后悔不已。

  沈念的嘴角勾起了笑,“难道宋郎君还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吗?或许从前宋郎君对我有了几分好感,但这段时间真正与宋郎君朝夕相处的是公主,我想提醒宋郎君一句,公主待宋郎君至情至性,毫无保留的付出,难道宋郎君真的看不到吗?还是被一叶障目,故作视而不见呢!”

  宋君羡回想和嘉芙公主在一起的点滴,想起一身骑装在马球场上的飒爽身姿,公主虽然并非是他心中所想的温婉动人的那种美人,但却像是那初升的朝阳,灿烂夺目,只要看到她笑,他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宋君羡有些明白了,他突然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刻漏,从他进殿,刚好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也到了他和嘉芙公主最后的约定时间。

  他赶紧对沈念拢袖作揖,“他日沈娘子若有需要,我和公主必定倾力相助,今日是在下鲁莽打扰,还望沈娘子见谅。”

  宋君羡像离弦的箭一般冲进雨里,待跑出宫门,那雨中哪里还有嘉芙公主的身影,他心急如焚,赶紧唤嘉芙的名字,却只听到雨滴敲打在青砖石上发出的滴答声响。

  他往外跑出去,追着已经远去的华丽马车,在雨里大声地喊,“嘉芙,我错了,我喜欢的是你......”

  马车上,绿枝看到追在马车之后的宋君羡,对季嘉芙道:“公主,驸马追来了。”

  季嘉芙嘴角勾起了笑,心里乐开了花,笑道:“再等等。”

  “也该惩罚他,是他不知好歹,公主对他那般好,他却......”

  季嘉芙喝止了绿枝的话,“我既答应了他,便该说到做到的,他也是真心悔改,说好的一刻钟,他也做到了,这件事我不会再提,你也不准再提,可记住了?”

  “奴婢明白。”

  花影见宋君羡的伞遗落在长信宫,便对沈念道:“外头雨下的这般大,宋郎君走的匆忙,就连伞也忘带了。”

  沈念望向院中那棵美人蕉,耷拉着脑袋,被雨水冲刷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这雨太大了,宋郎君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淋了雨,定会闹出病来。走,去给宋君羡送伞。”

  花影为沈念撑伞,沈念手中握着宋君羡的那把蓝色油纸伞,刚走出宫门,便见到一脸怒气,被雨淋得湿透的皇帝。

  他站在水中,玄色龙纹锦袍被雨水淋湿,下摆处贴在腿边,雨水从前额落下,沿着那深邃的眉眼向下滴落。

  额角垂下的一缕发丝被雨水淋湿,贴在那宛若刀刻的凌厉清晰的下颌角。

  王贵小跑着跟上,走上前去,努力地踮起脚尖为季容笙撑伞,却被季容笙一掌将伞拍翻在地。

  “为什么没来?”季容笙那幽冷冷厉的目光盯着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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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只当是醉酒眼花,没看真切。

  再后来,他撞见温泉池边,崔莺华服半退,陆廷筠在崔莺落满红痕的漂亮蝴蝶骨上落笔作画。

  他才知皇后温柔大度是因为从不在乎,温和宽容是因为早就心有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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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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