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生气了
简淮阳攥了下那只被甩开的手，遗留的温热早已彻底消失。
这两个外门弟子在确定道侣关系后明显亲近很多，明明什么都没改变，只是跨过了那层被称为友人的界线……沈涂刚才的冷淡是因为那两只小鸟雀认为他们间的相处不正常，那成为道侣后，无论是牵手还是睡在一起都不奇怪了吧？
所以，他扯住眼前人的衣袖，仿佛一时兴起道：“沈涂，我们成为道侣怎么样？”
刚看完热闹的沈涂猛然回头，一脸莫名，是他出现了幻听还是脑子坏掉了，眼角抽动，“什么？”
简淮阳原本是想扯出个笑，然后用轻松的语气去说清自己的想法，但不可控的紧张感让他只能干巴巴问出两个字：“不行？”
面对一张无人可拒绝的角色脸蛋，听到的还是这种请求，饶是沈涂都不由得恍惚了一瞬，但凡他意志稍微不坚定一点，都会直接应下，幸亏多年相处有了些免疫力，他回答：“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简淮阳蹙眉，却并没有表现出来烦躁，而是眼睫轻垂：“只要我们结为道侣，就不会有人指手画脚了，这样不是很好吗？而且我们……”
“不对。”沈涂意识到在情爱方面，简淮阳的教育十分任重道远，可他也没道侣更说不清楚，为之头疼抚额，“你和我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单有这种喜欢是不能结为道侣的，必须要有……要有更深的那种羁绊。哎，你现在还是个小宝宝，不明白这些也很正常，等真到了那个时刻，你自己会清楚。”
简淮阳嘴角弧度下移，声线变为更为幽深的飘渺，仿佛沾染着湿冷的水汽：“所以，你已经有过那个时刻？”
“暂时没有。”
沈涂本人都不太懂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只是凭借着看话本的经验，试图将人糊弄过去。
他看出简淮阳不太高兴，无奈补充道：“不是你说咱们两个不需要道侣，道侣只会阻碍修行？要是我们真成了道侣，那些被你教训过的同门该怎么说？”
简淮阳闷闷地“嗯”了一声，“我懂了。”
沈涂松了一口气，这声线听起来正常不少，刚才那是鲛人的天赋之类的吗？让人压力好大。
话说刚才发生了什么？简淮阳想和他结为道侣，然后被他想也不想地拒绝，顺便还教育了一通。简淮阳是谁？大陆梦中情人，追求者一人一个眼神都能把他射成筛子，就这样的人被他拒绝了？
说出去能吹一辈子，等寿终正寝那天刻在墓碑上不知道多少人会为之艳羡。
“哎？简淮阳你这是去哪儿？！”
沈涂刚回过神来，就看到简淮阳从巨石后走出，三步并两步到了正互诉衷肠的新结道侣面前站定，然后张口：
“你们凭什么在一起？”
两个外门弟子一脸茫然，都不知道他们淮阳师兄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话都没听清赶紧先行了个礼：“淮阳师兄好。”
没得到回答的简淮阳又重复了一遍，甚至还将问题变得更细致了：“你们在一起，有比友人更深的羁绊吗？没有就不能在一起。”
这场面，看着像是棒打鸳鸯的戏码，尤其是简淮阳冷脸问问题的模样，意识稍微有点不坚定恐怕就要移情别恋了……不过这俩外门弟子也是争气的，就算被问了如此无厘头的问题也面不改色，硬气回复：“师兄我们是真心想要在一起的！”
得到这样的回应，简淮阳脸色不知为何更难看了几分，轻啧一声道：“未必。”
“若是你们采摘灵草，就在即将到手时，另一人陷入危险，要被守花灵兽所伤，许会痛不欲生、身重剧毒，你们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便再无取草可能，而且只要采下灵草不仅能治好那些伤，还会令你修为大涨，那是要立刻救人，还是等采摘灵草之后再去？”
两个刚成为道侣的小弟子相视一眼，还真开始认真权衡。
沈涂真的是受不了了，难以理解，简淮阳这家伙好好的为什么要给人家出难题？他干脆也从巨石后走出，打算拦一下，可惜，还是没堵住简淮阳剩下的那些话。
“你们开始权衡利弊时就已经输了，若陷入危险的是沈涂，就算知道可以用灵草治疗，也不想让他经历痛苦。就这种程度，还成为道侣？这会影响修炼……”
沈涂：有点感动但不多。
什么输赢的，又不是比赛，用不着在这种没必要的地方去攀比。他立刻走过去把简淮阳的嘴给捂住，让剩下那些嘲讽的话憋回去，“不好意思，他今日心情不太好，说的话你们别往心里去。”然后拉着人就走。
简淮阳跟在后边，别别扭扭地撇嘴，“刚才不是把我甩开了？”
两人背影逐渐缩小，剩下小道侣风中凌乱，“淮阳师兄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觉得你特殊？”“怎么可能？我觉得淮阳师兄像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话说红袍子那个是沈涂师兄吗？看起来不太一样了。”而且也没跟传闻中说的那样狡诈阴险……
简淮阳还在不依不饶：“我刚才说得不对？”
沈涂点头：“对，都对。”
简淮阳被这显而易见的敷衍气得哽住，站定，半晌后才鼓脸道：“你自己去外门巡视，我现在要去找掌门。”
这么突然？不过简淮阳本来就是个大忙人，沈涂已经习惯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嗯，路上小心，别又让人抓住表白。”
怎么一点舍不得都没有？简淮阳更为气结，本来只是想被哄哄的，谁知下不了台了，转过身一甩袖子，大声道：“我走了！”连头发丝都透露出其主人的气恼。
沈涂现在看出来是在闹脾气了，但还是不想去拦。
总之都是简淮阳的错，谁让他随便就说要结为道侣这种玩笑话？真是过分，明明知道自己那张脸到底有多大威力，若是他真的被诱惑到，岂不是和那些追求者们一样可怜了吗？
等简淮阳这一时兴起结束，或者他看腻了简淮阳那张脸，那他们的关系可回不到从前了。
分明一点都不珍惜，还对外门后辈说一些大言不惭的话！
沈涂郁闷抿唇，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踢飞。
至于走开的简淮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沈涂跟上来，走得都快要比蚂蚁还慢了，等他转过头，却发现那道红色的身影早就不见，心口郁气更甚，最后还是朝着掌门所在的静心阁去了。
……
掌门刚处理完门派内务，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得给徒弟解决情感问题，几乎按捺不住嘲笑：“你的意思是说，你那位友人想同人结为道侣，结果被拒绝了？”
简淮阳矜持地“嗯”了一声，本来没打算说太细，可实在忍不住：“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拒绝，明明我那个朋友说是无可挑剔也不过分，容貌修为在同辈，不！在整个门派都是数一数二的，就是性格有点恶劣。”
听完掌门干笑两声，这小子原来对自己的个性还是有清晰认知的：“是吗？许是那人有眼无珠。”
简淮阳不乐意了，“什么有眼无珠，说话这么难听。”
如果说刚才还不够确定，那现在就有十成的把握了，这小子说的友人绝对就是他自己，掌门也算清楚了，他这徒弟是开窍了却又没完全开窍：“结为道侣是件很认真重要的事，可不是你随口一说，别人就一定会答应的。”
简淮阳晃着茶杯，整个人蔫嗒嗒的，“这我清楚。”
他拒绝过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八十，还是不算没见面的情书的结果，可是，“若我跟其他随便什么人提这件事，那些人都肯定是一口答应，连犹豫都不会有，可沈涂呢？我们明明比那些人还要亲近得多，他却想也不想地说‘不行’。”
刚才还一口一个“我那位友人”，现在可算装不下去了，掌门失笑：“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一回事吗？
简淮阳不认为有何区别。
掌门继续说道：“再亲近的朋友也成不了道侣。”
简淮阳下意识反驳：“怎么成不了？”他刚遇到一对儿。
掌门：“……”他怎么就跟这蠢小子说不清了呢？沈涂快来给人领回去，别在这儿折磨他，“等你弄清楚友情和爱情的区别就明白了。”
“怎么弄清？”简淮阳凤眸微眯，沈涂跟他说到那个“时刻”就明白了，这老东西跟他又换了种说法，是不是在哄他？
掌门低下头继续处理门派事务，无奈道：“首先，有一个除沈涂以外的朋友。”
简淮阳将不爽摆在脸上：“我为什么……”
掌门无情打断：“还想不想知道沈涂为何拒绝你了？”
简淮阳不出声了，交其他的朋友，就那些见了他只会说出溢美之词的学舌鹦鹉？而且他们鲛人个体便足够强大，不需要伙伴一类的帮助，自然更不需要什么朋友。
可师父都这样说了，还是要挑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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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外门弟子在确定道侣关系后明显亲近很多，明明什么都没改变，只是跨过了那层被称为友人的界线……沈涂刚才的冷淡是因为那两只小鸟雀认为他们间的相处不正常，那成为道侣后，无论是牵手还是睡在一起都不奇怪了吧？
所以，他扯住眼前人的衣袖，仿佛一时兴起道：“沈涂，我们成为道侣怎么样？”
刚看完热闹的沈涂猛然回头，一脸莫名，是他出现了幻听还是脑子坏掉了，眼角抽动，“什么？”
简淮阳原本是想扯出个笑，然后用轻松的语气去说清自己的想法，但不可控的紧张感让他只能干巴巴问出两个字：“不行？”
面对一张无人可拒绝的角色脸蛋，听到的还是这种请求，饶是沈涂都不由得恍惚了一瞬，但凡他意志稍微不坚定一点，都会直接应下，幸亏多年相处有了些免疫力，他回答：“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简淮阳蹙眉，却并没有表现出来烦躁，而是眼睫轻垂：“只要我们结为道侣，就不会有人指手画脚了，这样不是很好吗？而且我们……”
“不对。”沈涂意识到在情爱方面，简淮阳的教育十分任重道远，可他也没道侣更说不清楚，为之头疼抚额，“你和我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单有这种喜欢是不能结为道侣的，必须要有……要有更深的那种羁绊。哎，你现在还是个小宝宝，不明白这些也很正常，等真到了那个时刻，你自己会清楚。”
简淮阳嘴角弧度下移，声线变为更为幽深的飘渺，仿佛沾染着湿冷的水汽：“所以，你已经有过那个时刻？”
“暂时没有。”
沈涂本人都不太懂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只是凭借着看话本的经验，试图将人糊弄过去。
他看出简淮阳不太高兴，无奈补充道：“不是你说咱们两个不需要道侣，道侣只会阻碍修行？要是我们真成了道侣，那些被你教训过的同门该怎么说？”
简淮阳闷闷地“嗯”了一声，“我懂了。”
沈涂松了一口气，这声线听起来正常不少，刚才那是鲛人的天赋之类的吗？让人压力好大。
话说刚才发生了什么？简淮阳想和他结为道侣，然后被他想也不想地拒绝，顺便还教育了一通。简淮阳是谁？大陆梦中情人，追求者一人一个眼神都能把他射成筛子，就这样的人被他拒绝了？
说出去能吹一辈子，等寿终正寝那天刻在墓碑上不知道多少人会为之艳羡。
“哎？简淮阳你这是去哪儿？！”
沈涂刚回过神来，就看到简淮阳从巨石后走出，三步并两步到了正互诉衷肠的新结道侣面前站定，然后张口：
“你们凭什么在一起？”
两个外门弟子一脸茫然，都不知道他们淮阳师兄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话都没听清赶紧先行了个礼：“淮阳师兄好。”
没得到回答的简淮阳又重复了一遍，甚至还将问题变得更细致了：“你们在一起，有比友人更深的羁绊吗？没有就不能在一起。”
这场面，看着像是棒打鸳鸯的戏码，尤其是简淮阳冷脸问问题的模样，意识稍微有点不坚定恐怕就要移情别恋了……不过这俩外门弟子也是争气的，就算被问了如此无厘头的问题也面不改色，硬气回复：“师兄我们是真心想要在一起的！”
得到这样的回应，简淮阳脸色不知为何更难看了几分，轻啧一声道：“未必。”
“若是你们采摘灵草，就在即将到手时，另一人陷入危险，要被守花灵兽所伤，许会痛不欲生、身重剧毒，你们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便再无取草可能，而且只要采下灵草不仅能治好那些伤，还会令你修为大涨，那是要立刻救人，还是等采摘灵草之后再去？”
两个刚成为道侣的小弟子相视一眼，还真开始认真权衡。
沈涂真的是受不了了，难以理解，简淮阳这家伙好好的为什么要给人家出难题？他干脆也从巨石后走出，打算拦一下，可惜，还是没堵住简淮阳剩下的那些话。
“你们开始权衡利弊时就已经输了，若陷入危险的是沈涂，就算知道可以用灵草治疗，也不想让他经历痛苦。就这种程度，还成为道侣？这会影响修炼……”
沈涂：有点感动但不多。
什么输赢的，又不是比赛，用不着在这种没必要的地方去攀比。他立刻走过去把简淮阳的嘴给捂住，让剩下那些嘲讽的话憋回去，“不好意思，他今日心情不太好，说的话你们别往心里去。”然后拉着人就走。
简淮阳跟在后边，别别扭扭地撇嘴，“刚才不是把我甩开了？”
两人背影逐渐缩小，剩下小道侣风中凌乱，“淮阳师兄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觉得你特殊？”“怎么可能？我觉得淮阳师兄像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话说红袍子那个是沈涂师兄吗？看起来不太一样了。”而且也没跟传闻中说的那样狡诈阴险……
简淮阳还在不依不饶：“我刚才说得不对？”
沈涂点头：“对，都对。”
简淮阳被这显而易见的敷衍气得哽住，站定，半晌后才鼓脸道：“你自己去外门巡视，我现在要去找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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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简淮阳这一时兴起结束，或者他看腻了简淮阳那张脸，那他们的关系可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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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涂郁闷抿唇，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踢飞。
至于走开的简淮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沈涂跟上来，走得都快要比蚂蚁还慢了，等他转过头，却发现那道红色的身影早就不见，心口郁气更甚，最后还是朝着掌门所在的静心阁去了。
……
掌门刚处理完门派内务，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得给徒弟解决情感问题，几乎按捺不住嘲笑：“你的意思是说，你那位友人想同人结为道侣，结果被拒绝了？”
简淮阳矜持地“嗯”了一声，本来没打算说太细，可实在忍不住：“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拒绝，明明我那个朋友说是无可挑剔也不过分，容貌修为在同辈，不！在整个门派都是数一数二的，就是性格有点恶劣。”
听完掌门干笑两声，这小子原来对自己的个性还是有清晰认知的：“是吗？许是那人有眼无珠。”
简淮阳不乐意了，“什么有眼无珠，说话这么难听。”
如果说刚才还不够确定，那现在就有十成的把握了，这小子说的友人绝对就是他自己，掌门也算清楚了，他这徒弟是开窍了却又没完全开窍：“结为道侣是件很认真重要的事，可不是你随口一说，别人就一定会答应的。”
简淮阳晃着茶杯，整个人蔫嗒嗒的，“这我清楚。”
他拒绝过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八十，还是不算没见面的情书的结果，可是，“若我跟其他随便什么人提这件事，那些人都肯定是一口答应，连犹豫都不会有，可沈涂呢？我们明明比那些人还要亲近得多，他却想也不想地说‘不行’。”
刚才还一口一个“我那位友人”，现在可算装不下去了，掌门失笑：“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一回事吗？
简淮阳不认为有何区别。
掌门继续说道：“再亲近的朋友也成不了道侣。”
简淮阳下意识反驳：“怎么成不了？”他刚遇到一对儿。
掌门：“……”他怎么就跟这蠢小子说不清了呢？沈涂快来给人领回去，别在这儿折磨他，“等你弄清楚友情和爱情的区别就明白了。”
“怎么弄清？”简淮阳凤眸微眯，沈涂跟他说到那个“时刻”就明白了，这老东西跟他又换了种说法，是不是在哄他？
掌门低下头继续处理门派事务，无奈道：“首先，有一个除沈涂以外的朋友。”
简淮阳将不爽摆在脸上：“我为什么……”
掌门无情打断：“还想不想知道沈涂为何拒绝你了？”
简淮阳不出声了，交其他的朋友，就那些见了他只会说出溢美之词的学舌鹦鹉？而且他们鲛人个体便足够强大，不需要伙伴一类的帮助，自然更不需要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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