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与魔鬼_我男朋友是个疯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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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与魔鬼

  暌违多年的地下室,一如记忆中那般阴冷潮湿。

  纵然已经很多年未曾踏入,徐予凛对这里的记忆丝毫未改,一墙一壁都是那般熟悉,熟悉得惹人厌烦。

  前方的房门紧锁,透过小小的铁窗望进去,里面是异常狭窄的空间,中间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干瘦如柴的人,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管子,看不出男女。

  旁边的机械传来一阵“嘀——嘀——”的声响。

  仪器上跳动的节点缓慢得近乎没有,就像苟延残喘的残旧机器,等到什么时候,便会彻底停止。

  “……这不是还活着么。”

  寂静的空间回荡的嗓音冷淡而带着嘲讽,徐予凛站在门边没有进入密室,阴沉的目光从铁窗投视进去,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严和硬着头皮通知他,说这个人应该撑不下去了,所以他才会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如今看来,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徐予凛眼底闪过讥讽,视线在那人的脸上转了一圈。

  那张脸,虽然现在变得干瘦又难看,但仍然能看出那五官,和平时透过镜子而映出来的他,长得一模一样。

  当然一模一样,毕竟他的基因来自于他。

  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基因基本一致,再也找不出别人。

  徐予凛嘴角藐然轻勾,他推开门,迈脚进入密室。

  室内空气阴暗压抑,充满了死气沉沉的氛围。

  他无声地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睥睨床上的家伙,目光扫过那张脸,落在那人身上插满的管子。

  “嘀——嘀——嘀——”半死不活的声响缓慢响着,每次都几乎觉得不会再响,运行停止一切,下一秒又再度幽幽地响了一声。

  徐予凛从没有把这个名义上算是他“父亲”的男人放在这里。

  徐家所拥有资产不计其数,明明富可敌国,在如今社会上却几乎无人知晓。因为它是独自形成的体系,没有旁系亲人,除了徐家的当家主人,家族里面再没有别人。

  床上躺着的男人,是上一代的家主。

  所有家主的出生都并非是出自女人腹中,而是从一个名为“x”计划的徐系机构体制所培育而出。

  第一任家主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建造了“x”计划,以自己的基因培育出了下一个任的家主。自那之后,徐家的家主便是这样一代接一代地遗传下来,累积起庞大的财富,却没有任何人知道有这样一个家族。

  用最好的基因孕育出来的小孩,注定拥有惊人的头脑,聪明得不像一个普通的孩子。

  徐予凛也是一个这样的产物。

  上一代的家主如之前的家主一样,把他培育出来,又后悔了。

  那个人放弃不了手上的一切,妄图获得永久。于是想把他的存在抹杀,从出生到六岁那年,他都是被关在这个密室,和此刻的他一样,身上插满了仪器,接受着非人的折磨。

  那六年时间里,他的身体被折腾得不堪,宛如行尸走肉。那些年,他只和床上的这个人见过面,一直听着仿佛从地狱爬来的话语。

  他因为这个人获得新生,又因为这个人见识过地狱。

  可惜,这个人到底不够狠心,居然没有直接杀死他,还让他找到机会逃出来,反而自己变成躺在这里的人。

  他比这个人心恨,夺得主导权之后,连人的意识都彻底斩断了,只剩下一颗心脏还在运转。

  一开始,他想要这个人活着比死更难受。

  所以他一直吊着他的生命。

  只不过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他要离开这个腐朽的地方,前往他想要到达的地方。

  那个地方,可以让他心绪平静安稳,不再充满戾气。而且那儿还有他想要得到的人,以及想要和那个人一起度过的平稳生活。

  他喜欢那样的日子。

  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他可以做任何事。

  徐予凛眸色黑沉,他伸出手,手指轻触机械的开关键。

  只要他关掉了这个,这具身体的心跳就会停止运作——

  如此一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徐予凛眼眸低垂,刘海挡住了他眸底的眸色。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机器的“嘀”声比平时显得尖锐许多,听起来像是有谁在悲鸣的错觉。

  徐予凛的指头轻按在开关键上。

  “嘀——”

  然而他手指的力气还没有使出来,苟延残喘的机械终于发出最后一声“嘀”声,之后彻底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响起过。

  徐予凛缓慢收回手指,他视线移动,睇向旁边变得很安静的机械。

  阴冷潮湿的密室失去了这些年来的声响,像是连仅剩的活力都失去了,比平时还要更加死气沉沉。

  在一分钟之前,这里多了一具“尸体”。

  徐予凛嘴角轻勾,将视线重新投在床上那张干瘪瘦削的脸。

  他伸手拉起盖在那人身上的被子,兴趣盎然将被子慢悠悠地拉高,一直到拉到完全盖住那个人的整张脸,才停下动作。

  随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严和还站在出口,看到他去而复返,神色闪过一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恭恭敬敬地跟在徐予凛的身后,一路离开地下室。

  把地下室的大门锁上之际,他的主人停住脚步,回过身来,语气难得带了点笑意地对着他说:“把人搬走吧。”

  严和没敢抬头直视徐予凛,头垂得更低,“……是。”

  他是从上两个家主便开始在徐家伺候的管家,在徐家已经将近五十年,是看着上一任家主长大的人。

  这些年,他把所有一切都看在眼里。上一个家主性格有些神经质,脾气不太好,长年相处下来,却多少能摸得清他在想什么。

  只有徐予凛,明明还很年轻,他却总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很害怕他。

  徐予凛看了一眼眼前的老管家,没再说什么,转身重新迈开脚步,把这片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彻底抛之脑后。

  他那个“父亲”,从他一出生开始便将他置之不顾。

  让他人不人鬼不鬼地在那个地下室苟活着,连作为人的资格都失去了,更别说得到像人一样的名字。

  一开始,那个人叫他“残次品”。

  后来,他从那个地下室爬出来。他获得了徐家的一切,成为了徐家的新主人。

  他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意为畏惧和害怕。予他人之畏惧,予他人之害怕。

  就如现在这样。

  …

  距离徐予凛回去老家,已经超过三天的时间。

  乐葵再次按下这三天以来打了无数次的电话号码,听到对面仍然传来无法接通的声音。

  她眉头紧皱,又按了一次李闳的手机号码,还是一样无法接通。

  直到手机响到屏幕自动熄灭,她才无力地放下手机,低头把脸埋在膝盖上。

  已经三天了,徐予凛还没有回来。

  如果只是没有回来,她还不会这么急切,主要的原因是,她联络不上徐予凛了。

  乐葵直到此时此刻才知道,原来她根本不知道徐予凛的老家在哪。

  她在那个有专属她房间的房子住宿过那么多次,和徐予凛认识了十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明明应该非常熟悉他的一切才对……

  她却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

  这简直太可笑了。

  浓浓的沮丧和焦急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在膝盖上埋首了半响,她又重新抬起头,不死心地继续拨打徐予凛的电话。

  “嘟嘟嘟”的提示忙音让她紧抿双唇,她像是跟谁杠上了一样,电话响到最后自动挂断了,她又继续拨打。

  “拜托,快接电话……”

  她喃喃道,声音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哭腔。

  因为不知道徐予凛的老家在哪里,她去找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只能无助地一遍又一遍地拨通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期待有一刻能接通,听到那边响起熟悉的男生嗓音。

  自从认识的那一年开始,她从来没有试过这么久联系不到徐予凛。

  他们这些年来一直形影不离,因为已经自然得变成了习惯,直到现在没有办法见到面,她才深刻地知道,她原来一直希望两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

  那天徐予凛让她“自己想”,她已经想出答案了,可是那个给出问题的人呢?

  到底去哪里了?

  为什么联系不上?

  乐葵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同样还很担心。因为徐予凛离开的时候,他还发着烧,身体仍然不太舒服。

  她担心他是出了什么事,才会导致联系不上。

  徐予凛现在好不容易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体弱,她不希望他发生了什么,希望他一切安好。

  她不想再看到他住院了。

  “……快接电话……”

  乐葵不记得自己到底打了多少次电话,对面永远的机械对话音,让她心急如焚。

  而被她惦记的徐予凛,不是故意没接电话。

  离开了地下室之后,他的低烧又转成高烧,这一场来势汹汹的,他整个人陷入昏迷状态,被李闳带去之前住院的医院,在熟悉的病房一直躺着,直到三天后才醒过来。

  大得惊人的空旷病房,只有一张尺寸不同的病床。

  床上的少年缓慢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天花板,乍看有些陌生,渐渐觉得熟悉。

  这是他每次住院时附设的特殊病房,是他度过很多个日夜的地方。

  他每次从这个病床上醒来,都会有一个小女孩马上探出头,凑到他的视线范围里,和他笑呵呵地打招呼。

  徐予凛定定地凝视着上方的天花板,而后他微微侧头,看到病床旁边,比几年前成熟许多的男人在打盹。

  “……李闳。”

  他叫了一声。

  “在!”李闳半睡半梦中听到小少爷的嗓音,瞬间一个激灵,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给我手机。”

  徐予凛说。

  “哦哦,好的……”李闳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正要伸手进口袋摸手机,却发觉手机不在。

  这几天徐家异常忙碌,因为举行了一场异常盛大的葬礼。

  那一场葬礼,老管家把所有下人都带去帮忙了,据说这是少爷命令的,说葬礼要大办。

  少爷不喜欢陌生人在旁边打转,所以李闳除了在老管家身边忙出忙入之外,又要来医院照看少爷,实在忙得不可开交,把手机遗落在哪里都记不清了。

  至于少爷的手机,好像一直在老宅……

  李闳果断站起来,“少爷你稍等一分钟。”

  他走到病房门外,问门口端正站立的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朝人伸出一只手,“喂,你的手机给我一下。”

  借来了手机,李闳小心翼翼地给徐予凛双手递上。

  徐予凛接过手机,指腹摸过拨通键,按下一串熟悉的手机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了,听到他的嗓音,对方的情绪瞬间就爆发了。

  “小凛!你到底去哪里了,你怎么样了?为什么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

  少女的嗓音带着明显哭腔,是以往很少听到的。

  乐葵很少哭,她的性格很坚强,徐予凛认识她十年,从来没见她哭过。

  而此一刻,她为自己哑了嗓音。

  如果能见到面,他大概能看到那个女孩红了的眼眸。

  “我在医院。”

  徐予凛挑了一个问题低声回答,他眯着黑眸,把手里的手机贴得耳朵更近,想要更加听清楚少女话语中对他的在乎之意。

  他真是一个坏家伙,明明她哭了,他还觉得开心。

  他想要她为了他哭。

  “为什么会在医院?”乐葵心想果然是出事了,焦急地问,“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看不到人徐予凛她怎么样都无法放心,又急切地问,“算了,你在哪个医院?我去找你……”

  “嗯。”听着少女的话,徐予凛鼻音轻应,用低柔的嗓音说,“你来接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哈

  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先发出来,晚点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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