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 偿还（1）
我傻傻地笑着余涛杀的越血腥我越痛快到白虎头颅滚下来后我还情不自禁地拍起手。其实现在的我心神恍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能干什么！
“老大”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余涛关切的神色然后我便晕了过去。赵信仁的死就象在我心上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让我对“走上黑社会之路是对是错”再次产生疑问。特别是因为他是为我而死我不成熟的十六岁心理防线如果不是因为自我保护的晕倒绝对会因此而崩溃。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山猫的总部里指针指在了凌晨一点十五分上。身处的环境与刚才相比无疑是在天堂。看见我睁开了眼睛周围的人全都是一片欣喜曼狄丝、余涛、柳山龙和夜叉虫等几个亲卫还忍不住叫出声来而马天宇和郑宣、周远志虽然没表示什么但通通喘了一口气。离我最近的是曼狄丝和老爷子以及柳大龙。两个坐在我身旁一个则跪在地上。跪的人当然是柳大龙。
“信仁呢？”对现实的不情愿接受坐起身的我下意识一醒来便问出这个问题。
所有人的神色一下暗淡了下来没有人支声。我强迫自己不要看出这些人的异样依然自顾自的笑着说道：“刚才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老赵和二哥竟然死了。乖乖幸好醒得早不然吓死我了。”人怎么骗的了自己在这些话说出口的同时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滑落下来。
“小丁！”曼狄丝一下抱住了我眼泪比我流得还快还多。
“老大放心吧。凯旋这笔帐我们都记在这里永远忘不了的！”马天宇一脸凶狠指着自己的心说道。他和周远志都是赵信仁的老战友感情当然深厚现在对我的担忧过后悲痛自然涌了上来仅次于我。我则主要是因为愧疚居多。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失神着喃喃自语。
“对了兰江那几个剩下的凯旋成员呢？”我想了起来急忙问道。
“现在还在搜索。我们去晚了一步没看到他们的踪影。”马天宇懊恼地跺脚道。
“还有一件事”余涛欲言又止。
“施芳华坚持要把信仁的尸体带走被我们大骂一顿赶走了。”周远知道余涛要说什么“当时大家心情都不好我们是有点过分”
唉把这个当成小事的我挥挥手无精打采地说道：“我会向施芳华解释的。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
“都是这个畜生！”我本来想说是我连累赵信仁的老爷子突然暴怒而起一脚把跪着的柳大龙踹倒在地边踢边道“为了那点私欲受婊子古惑害了自己的亲弟弟害了自己最亲密的战友！现在你高兴了吧！”
“爸！”柳大龙一样流着泪撕心裂肺地叫道“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然后又努力直起身子转而向我叫道：“猫王是我害了你们杀了我吧。求求你我不想这么痛苦！”
我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
老爷子再重重踢了一脚后停了下来道：“这个畜生自从上次北区一战神卜会的风头被山猫压住后就一直郁闷和不快。这种情绪终于被6有鑫利用派了个**来和他搭在了一起让这个畜生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昨天的事你已知道我派仲龙仲龙去那个女人的家叫他过来结果他以死相胁不肯听我的话。仲龙在陪他喝外酒后就送他返回那个女人的家。没想到正好撞破了一切兰江也在那里。这个畜生在门外听到了一切的对话知道自己成了冤大头便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不仅害得两个兄弟马上送命自己也被抓了起来。”每提到“仲龙”二字老爷子就一阵心痛和悲哀说的很不自在。
“而去买烟的仲龙晚上楼一步为了这个畜生的安危竟然孤身犯险去救他！终于一命换一命”老爷子说到这里就一言概过细节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哪怕出来混早就看透了生死但说起自己儿子死的经过怎不能让一个老人老泪纵横。
“最可恼的是大哥他很早就知道了凯旋花满天的计划！他在见二哥死在他怀中后才向老爸说明了一切。幸好余涛送吴小妹走得早刚好在路上接到电话能及时能替信仁完成最后一个愿望！”柳山龙在一旁接着道“如果他清醒一点哪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小丁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老爷子擦着脸上的泪“我柳耀辉这辈子只有两个儿子！这个就当从来没有过！”
昨晚生的一切都清楚了。看着哭得一塌糊涂趴在地上的柳大龙我突然有股冲动很想抽出刀来把他千刀万剐但是他死有什么用呢？柳二哥会活过来吗？赵信仁会活过来吗？杀了他只会让亲者痛、死者哀、仇者快。
“呵”我凄凉地一笑“如果他该死我不一样该死吗？他糊涂才弄成这样而我却清醒得很还不累得信仁为我而死。”
“这不一样！信仁死的其所死的光荣！何况如果没有这个畜生这一切都不会生！”老爷子坚定地说道“无规不成方圆！他今天一定要得到该有的下场！”
“如果他没有悔过我现在一样是个死人了！”我轻轻推开曼狄丝下了床扶住了柳大龙“黑社会在这种时候虽然应该讲规矩但是我希望我们这里还是应该在乎情义！而且也要学会宽恕知错能改的人。”
“小丁！”柳大龙重新叫出来以前我俩关系很好时的称呼他用一双哭的又红又肿充满感激的眼光看着我激动地说道“谢谢你能这么说但不论怎么样都让我死吧！我真的真的好痛苦！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我不想过生不如死的生活！我现在死了至少到了下面还可以对别人说我柳大龙仍旧是个有担待的男子汉！”
“想有担待吗？”我努力把他拉了起来不小心扯动了背后的伤痛得我冷汗冒了出来“那重新和我站在一起吧！我们一定要为我们死的兄弟做点事。”
“做点事？”柳大龙哭昏了头还没反应过来。
“向凯旋讨债呀！”我挥动着拳头“如今已经容不得他说不打便不打了！凯旋又怎么样！哪怕是千辛万苦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把他拉下马！”
“你愿意吗？”我握住柳大龙的手。
“好！”柳大龙又恢复了以往的豪气“反正我现在已经是死了的人我还怕什么小丁你说吧怎么干？”
说完这句话他才觉不对一下子把头低了下去偷偷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瞪了柳大龙一眼然后对我道：“小丁能看到你这么快便振作起来我很高兴。你要和凯旋正面决战我也非常赞同你既然舍得山猫我也不稀罕神卜会。但是你现在有具体的计划吗？你要知道”
“我明白老爷子”我看了一下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全都是一脸激昂和无惧我才放心说道“一旦山猫敢现身攻击说不准马上就会被风火轮、海峰会攻击根本不要说远跨北区向凯旋讨债了何况春山剑那一关也不好过。但我不是一时意气用事只不过是把全部计划提前启动！虽然这么早开始实施对山猫没什么好处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为了这笔血债我不惜以本伤人！哪怕这仗打完山猫不复存在我也在所不惜！”
“兄弟们你们同意吗？”最后我大喝一声。
“操谁怕谁！要干就干吧！”郑宣身材小声音却是最大。没想到胆子最小的他叫得最快。
“哼打架那可是我的强项和最爱！”马天宇捏了捏拳头。
“老大说实话吧。这次就算你不这么做我周远志也要瞒着你杀去北区。**他奶奶十八代祖宗他们把我的生辰变成了我最好兄弟的忌日这一辈子的怨恨怎么能咽得下！”周远志拍着马天宇的肩。
“呵呵。我不用说什么吧！”余涛笑着对大家道。是的他不用再说什么了当他把白虎砍成几截的时候就表明了态度。凯旋你狂什么狂你惹到山猫终有一天会象白虎一样断的不成样子！
四大巨头没有一个反对这让夜叉虫这几个亲卫更没有什么说的齐齐叫道：“老大干吧！谁他妈缩下脖子谁就是乌龟生的。”
“老大干吧！”休息室的门一下被打开了一百多个山猫兄弟在大厅里密密麻麻站了一片。
“一日山猫一世山猫。我们本着一腔热血就是要缔造黑道一个传奇！”站在最前排的一个兄弟看来是代表大家说话“就让苍天作证我们众兄弟不论生死、不论得失都将跟着山猫之王一路奋战到底即使最后输了性命、输了一切我们都无怨无悔！”
“即使输了性命、输了一切我们都无怨无悔！”众兄弟齐声大叫道。
“谢谢！谢谢你们！”我的泪如泉涌这次不是来自悲伤而是因为兴奋、激动和感谢。不只是我在场的很多人都偷偷摸着眼角这些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汉子在一刻都忍不住了。
＊＊＊＊＊＊＊＊＊＊＊＊＊＊＊＊＊＊＊＊＊＊＊＊＊＊＊＊＊＊＊
“老大不会吧？”马天宇吓得站了起来。
而老爷子直摇头道：“小丁是不是太冒险了？”
既然已经得到了全体兄弟的同意剩下的便是启动我很早以前便有腹案的计划了。在这之前当然是和相关人等讨论这个计划。这一刻我、马天宇、周远志、郑宣、余涛、老爷子、柳大龙、柳仲龙坐在了会议室里。没想到计划的第一步就遭到了他们全体的反对。
“如果要痛击凯旋这第一步一定要这样走！”我劝众人道“本来我以前是打算先配合他们在这次竞选中打击凯旋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但现在计划既然提前了只有冒险了。”
“这个险冒的太大了！”老爷子还在摇头“你想过没有。一旦你向天鹰表明你是山猫之王可能会遭遇什么后果？在凯旋向你伏击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哪个社团干掉了你那这个社团的声望和实力将得到空前的提升。现在偏偏又正是天鹰最需要壮大击败所有对手让刘全坤当选的时候。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老爷子看问题一向都那么透彻。
“不能再错了！”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昨天生的事已经让我们不能再承受任何损失了何况是你！说到这件事我也有错。当初太相信自己的情报能力了被6有鑫表面上的招兵买马而迷惑唉。”
老爷子打住我想劝他的话强行打起精神道：“这一步不是不可以走而是换个方法。那就是继续以泰格的身份和天鹰接触以卡特或大将军的名义来帮他们。如果他们问原因你就说为了补偿叶飞云的罪过。”
“嗯这个办法好！”大家纷纷赞成。
我却仍然坚持我自己的想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不能完全相信天鹰还合作干吗？而且这次合作非同小可我不想再给6有鑫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如果在紧要关头他向天鹰揭露我是山猫之王的话也许不但战况改观倾向凯旋还让我与天鹰关系再没有转寰的余地！”
“可是”余涛开了口又住了嘴因为他想不出反驳我的理由除非不与凯旋开战。
我指了指会议室门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不要把我看得太重！如果我真的死了反而可能是个不错的结局因为至少外面那一百多个兄弟甚至更多的神卜会、卡特的兄弟不会在这一战中付出生命流尽鲜血！”
“就让我用自己的性命来赌一把吧！既然信仁能为我死我为什么不能为了给他报仇而去冒次险？还有柳二哥他们任何一人都值得我小丁抛头颅洒热血何况现在是为了他们两个！”
“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们只有支持！”老爷子率先说话阻止了大家反对的声音“但你要明白如果天鹰敢杀了你神卜会与山猫的所有人一定都会不惜一切为你报仇的到时流的血、死的人不会比任何一战少所以这把你一定要赢！”
“一定要赢就一定要用信心！你要知道你在豪赌的同时陈极、陈硕两兄弟都免不了跟你赌。是赌杀了你壮大实力、增加声望却要面对成千上万你兄弟的报复还是和你合作一起对付凯旋打这场并没有必胜把握的仗！这就要看你能不能说服他们了。”以往那个冷静智慧的柳大龙在“死”后终于又回来了他接着老爷子的话鼓励我。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一个兄弟敲门进来后报告：“老大芙大姐和大将军的人来了是来拜祭信仁哥的。”柳仲龙的江湖地位不同、所处帮派性质所以并没有停靠在这里。等待他的是天亮后哄动、隆重的拜祭会。
“好吧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先搞定天鹰那面我们再说以后的步骤。”我站起身说道。现在的我一脸平静再也找不到一丝悲伤的流动。不是因为我是黑道天才有这个头衔该有的冷酷和绝情。而是我暂时把那几乎要摧毁我意志、拖垮我内脏的负面情绪埋在了内心深处而心上被愧疚拉开的伤口已经被我用仇恨封得严严实实只希望最后能抚平伤口的不是仇恨而是得偿所愿的安慰！
一走出会议室来到大堂就听见了施芳华那放开一切的哭声目睹她伏在赵信仁尸体上的身体剧烈抽搐我们完全可以感觉到她内心深处对赵信仁的浓浓爱意和不舍。这感染我们的眼睛又湿了起来。而芙兰在向信仁的遗体行了三个礼后向我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擦擦了眼睛直接了当地说道：“这次你会帮我吗？”
芙兰点点头看了走过来的曼狄丝一眼道：“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干什么就是我要干什么就是大将军要干什么！”
我在感激之余心里还涌起一片柔情把手放在芙兰腰上不顾兄弟们都在场轻轻摸着她说道：“好！今天参加完二哥的拜祭会后我会和你一起回南区我要约天鹰的人出来谈谈！”
芙兰一惊试探着问道：“不会是用猫王的身份吧？”
“真聪明！”我强笑着夸奖她。
“不可以！”芙兰和曼狄丝一起出声阻止。
我把食指竖在嘴唇上摇着头示意她们不要多说也不要在这里说既然马天宇他们都同意了我不想在向外面这些兄弟再表一次态。
“你们是希望我象懦夫一样活着还是象个堂堂的老大！为兄弟做该做的事？”我边说道边向走过来的叶飞云他们点头打招呼。
“猫王你要怎么干只要吩咐一声便行了！”苏三最是冲动直接一走过来就说道。
江湖规矩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他们怎么不会理解我接着要干什么。
“就算不能动用大将军”叶飞云看了芙兰一眼再道“我们也可以用个人名义帮你。虽然在这个时候个人力量十分微薄但我们不帮着做点什么的话实在对不起自己！”
芙兰笑了道：“你们不要激我我不是那种理智的女人我也不是怕因少失大的女人。我只知道为了爱情我可以做一切！”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只有在她面前的人才听得见。在她身份没有公布之前当然不希望山猫这些兄弟内心看低她以为她一个堂堂黑社会一流组织的老大甘愿做情妇。
“谢谢你！”说这句话的是曼狄丝她走到芙兰的面前两个“情敌”的双手第一次握在了一起。
“对了之前芳华姐的行为有点过激你们千万不要在意！我在这里代她向你们道歉。”芙兰想起什么急忙对马天宇他们说道。
周远志一愣笑道：“芙大姐你可言重了说起来刚才是我们不对。”
“都不说了！”叶飞云道“芳华是那个脾气。我知道你们差点和她动起手来主要是不满她一直说信仁的死是猫王害的而不是她要抱走信仁的尸体。如果当时我在场我也要骂她！刚才我已经数落过她了这件事是她不对。”
原来在我昏迷的时候生的事还有这个原因。虽然她确实说的很对但马天宇他们怎么可能容忍她数落我的不是特别是余涛没真的动起手来还算幸运。
“你们不要再怪她了。”我看着声音已经哭得嘶哑的施芳华道“在这个时候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基于对信仁深深的爱我们最应该做的是安慰她！”
话音一落施芳华的哭声嘎然而止竟然伤心过度晕了过去。叶飞云、苏三和野狼急忙跑了过去而芙兰也一副关切之色对我道：“我看我们还是先扶芳华姐回去离信仁远一点劝劝她看能不能好点。”
“好吧。希望你们能劝服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可以把这份悲痛藏在心里哪施芳华呢？兄弟之情、恋人之情两种不同究竟哪种感情最让人难以忘记？
芙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道：“柳老爷子明天仲龙哥的追悼会我就不来了我一定要在南区做完一切工作保证他与天鹰的谈判即使失败也能回来！”这个“他”当然指的我。
老爷子“嗯”了一声道：“你的这份心意我们领了。死者已矣毕竟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何况是小丁又何况这次谈判是关乎所有和山猫有关系的社团的生死存亡。布置周全一点是绝对要的！”
“好那我走了！”芙兰看起来信心很足。这个时候的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对我有信心还是因为对我愧疚所以希望能帮助我成功完成每一件事来偿还。
“对了芙兰”老爷子想起什么又把芙兰叫住了等芙兰转过身后又说道“这次我们算领教了6有鑫的厉害所以凡事一定要小心为上。本来你和太子党合作我和小丁开始通过调查和分析以为没什么问题。但现在不同为了以防万一你再通过你们大将军的途径查一查。当然不能因为他们是北区的以前又和春山剑关系不错有了怀疑就停止和他们合作白白丧失一个壮大的机会。”
芙兰明显一滞脸色逐渐转白过了片响才力不从心地说道：“柳老爷子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再细查一下。”
“你没事吧？”这方面女人感觉最敏锐一旁的曼狄丝觉了芙兰的不妥就要过去扶她。
芙兰向曼狄丝摆摆手又向大家努力一笑说道：“没事今天可能有点累了。”然后又对我道：“我马上回去休息不然明天可能不能陪你了。”
我点点头亲自送他们出了基地。然后不由伫立在外面的空地上看着仍然黑沉沉的天心神自然想到了今天和天鹰的谈判又想到了今后可能的血战再想到赵信仁
兄弟你走好！你对我的情我小丁拼了命也要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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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余涛关切的神色然后我便晕了过去。赵信仁的死就象在我心上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让我对“走上黑社会之路是对是错”再次产生疑问。特别是因为他是为我而死我不成熟的十六岁心理防线如果不是因为自我保护的晕倒绝对会因此而崩溃。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山猫的总部里指针指在了凌晨一点十五分上。身处的环境与刚才相比无疑是在天堂。看见我睁开了眼睛周围的人全都是一片欣喜曼狄丝、余涛、柳山龙和夜叉虫等几个亲卫还忍不住叫出声来而马天宇和郑宣、周远志虽然没表示什么但通通喘了一口气。离我最近的是曼狄丝和老爷子以及柳大龙。两个坐在我身旁一个则跪在地上。跪的人当然是柳大龙。
“信仁呢？”对现实的不情愿接受坐起身的我下意识一醒来便问出这个问题。
所有人的神色一下暗淡了下来没有人支声。我强迫自己不要看出这些人的异样依然自顾自的笑着说道：“刚才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老赵和二哥竟然死了。乖乖幸好醒得早不然吓死我了。”人怎么骗的了自己在这些话说出口的同时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滑落下来。
“小丁！”曼狄丝一下抱住了我眼泪比我流得还快还多。
“老大放心吧。凯旋这笔帐我们都记在这里永远忘不了的！”马天宇一脸凶狠指着自己的心说道。他和周远志都是赵信仁的老战友感情当然深厚现在对我的担忧过后悲痛自然涌了上来仅次于我。我则主要是因为愧疚居多。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失神着喃喃自语。
“对了兰江那几个剩下的凯旋成员呢？”我想了起来急忙问道。
“现在还在搜索。我们去晚了一步没看到他们的踪影。”马天宇懊恼地跺脚道。
“还有一件事”余涛欲言又止。
“施芳华坚持要把信仁的尸体带走被我们大骂一顿赶走了。”周远知道余涛要说什么“当时大家心情都不好我们是有点过分”
唉把这个当成小事的我挥挥手无精打采地说道：“我会向施芳华解释的。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
“都是这个畜生！”我本来想说是我连累赵信仁的老爷子突然暴怒而起一脚把跪着的柳大龙踹倒在地边踢边道“为了那点私欲受婊子古惑害了自己的亲弟弟害了自己最亲密的战友！现在你高兴了吧！”
“爸！”柳大龙一样流着泪撕心裂肺地叫道“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然后又努力直起身子转而向我叫道：“猫王是我害了你们杀了我吧。求求你我不想这么痛苦！”
我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
老爷子再重重踢了一脚后停了下来道：“这个畜生自从上次北区一战神卜会的风头被山猫压住后就一直郁闷和不快。这种情绪终于被6有鑫利用派了个**来和他搭在了一起让这个畜生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昨天的事你已知道我派仲龙仲龙去那个女人的家叫他过来结果他以死相胁不肯听我的话。仲龙在陪他喝外酒后就送他返回那个女人的家。没想到正好撞破了一切兰江也在那里。这个畜生在门外听到了一切的对话知道自己成了冤大头便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不仅害得两个兄弟马上送命自己也被抓了起来。”每提到“仲龙”二字老爷子就一阵心痛和悲哀说的很不自在。
“而去买烟的仲龙晚上楼一步为了这个畜生的安危竟然孤身犯险去救他！终于一命换一命”老爷子说到这里就一言概过细节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哪怕出来混早就看透了生死但说起自己儿子死的经过怎不能让一个老人老泪纵横。
“最可恼的是大哥他很早就知道了凯旋花满天的计划！他在见二哥死在他怀中后才向老爸说明了一切。幸好余涛送吴小妹走得早刚好在路上接到电话能及时能替信仁完成最后一个愿望！”柳山龙在一旁接着道“如果他清醒一点哪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小丁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老爷子擦着脸上的泪“我柳耀辉这辈子只有两个儿子！这个就当从来没有过！”
昨晚生的一切都清楚了。看着哭得一塌糊涂趴在地上的柳大龙我突然有股冲动很想抽出刀来把他千刀万剐但是他死有什么用呢？柳二哥会活过来吗？赵信仁会活过来吗？杀了他只会让亲者痛、死者哀、仇者快。
“呵”我凄凉地一笑“如果他该死我不一样该死吗？他糊涂才弄成这样而我却清醒得很还不累得信仁为我而死。”
“这不一样！信仁死的其所死的光荣！何况如果没有这个畜生这一切都不会生！”老爷子坚定地说道“无规不成方圆！他今天一定要得到该有的下场！”
“如果他没有悔过我现在一样是个死人了！”我轻轻推开曼狄丝下了床扶住了柳大龙“黑社会在这种时候虽然应该讲规矩但是我希望我们这里还是应该在乎情义！而且也要学会宽恕知错能改的人。”
“小丁！”柳大龙重新叫出来以前我俩关系很好时的称呼他用一双哭的又红又肿充满感激的眼光看着我激动地说道“谢谢你能这么说但不论怎么样都让我死吧！我真的真的好痛苦！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我不想过生不如死的生活！我现在死了至少到了下面还可以对别人说我柳大龙仍旧是个有担待的男子汉！”
“想有担待吗？”我努力把他拉了起来不小心扯动了背后的伤痛得我冷汗冒了出来“那重新和我站在一起吧！我们一定要为我们死的兄弟做点事。”
“做点事？”柳大龙哭昏了头还没反应过来。
“向凯旋讨债呀！”我挥动着拳头“如今已经容不得他说不打便不打了！凯旋又怎么样！哪怕是千辛万苦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把他拉下马！”
“你愿意吗？”我握住柳大龙的手。
“好！”柳大龙又恢复了以往的豪气“反正我现在已经是死了的人我还怕什么小丁你说吧怎么干？”
说完这句话他才觉不对一下子把头低了下去偷偷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瞪了柳大龙一眼然后对我道：“小丁能看到你这么快便振作起来我很高兴。你要和凯旋正面决战我也非常赞同你既然舍得山猫我也不稀罕神卜会。但是你现在有具体的计划吗？你要知道”
“我明白老爷子”我看了一下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全都是一脸激昂和无惧我才放心说道“一旦山猫敢现身攻击说不准马上就会被风火轮、海峰会攻击根本不要说远跨北区向凯旋讨债了何况春山剑那一关也不好过。但我不是一时意气用事只不过是把全部计划提前启动！虽然这么早开始实施对山猫没什么好处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为了这笔血债我不惜以本伤人！哪怕这仗打完山猫不复存在我也在所不惜！”
“兄弟们你们同意吗？”最后我大喝一声。
“操谁怕谁！要干就干吧！”郑宣身材小声音却是最大。没想到胆子最小的他叫得最快。
“哼打架那可是我的强项和最爱！”马天宇捏了捏拳头。
“老大说实话吧。这次就算你不这么做我周远志也要瞒着你杀去北区。**他奶奶十八代祖宗他们把我的生辰变成了我最好兄弟的忌日这一辈子的怨恨怎么能咽得下！”周远志拍着马天宇的肩。
“呵呵。我不用说什么吧！”余涛笑着对大家道。是的他不用再说什么了当他把白虎砍成几截的时候就表明了态度。凯旋你狂什么狂你惹到山猫终有一天会象白虎一样断的不成样子！
四大巨头没有一个反对这让夜叉虫这几个亲卫更没有什么说的齐齐叫道：“老大干吧！谁他妈缩下脖子谁就是乌龟生的。”
“老大干吧！”休息室的门一下被打开了一百多个山猫兄弟在大厅里密密麻麻站了一片。
“一日山猫一世山猫。我们本着一腔热血就是要缔造黑道一个传奇！”站在最前排的一个兄弟看来是代表大家说话“就让苍天作证我们众兄弟不论生死、不论得失都将跟着山猫之王一路奋战到底即使最后输了性命、输了一切我们都无怨无悔！”
“即使输了性命、输了一切我们都无怨无悔！”众兄弟齐声大叫道。
“谢谢！谢谢你们！”我的泪如泉涌这次不是来自悲伤而是因为兴奋、激动和感谢。不只是我在场的很多人都偷偷摸着眼角这些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汉子在一刻都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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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不会吧？”马天宇吓得站了起来。
而老爷子直摇头道：“小丁是不是太冒险了？”
既然已经得到了全体兄弟的同意剩下的便是启动我很早以前便有腹案的计划了。在这之前当然是和相关人等讨论这个计划。这一刻我、马天宇、周远志、郑宣、余涛、老爷子、柳大龙、柳仲龙坐在了会议室里。没想到计划的第一步就遭到了他们全体的反对。
“如果要痛击凯旋这第一步一定要这样走！”我劝众人道“本来我以前是打算先配合他们在这次竞选中打击凯旋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但现在计划既然提前了只有冒险了。”
“这个险冒的太大了！”老爷子还在摇头“你想过没有。一旦你向天鹰表明你是山猫之王可能会遭遇什么后果？在凯旋向你伏击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哪个社团干掉了你那这个社团的声望和实力将得到空前的提升。现在偏偏又正是天鹰最需要壮大击败所有对手让刘全坤当选的时候。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老爷子看问题一向都那么透彻。
“不能再错了！”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昨天生的事已经让我们不能再承受任何损失了何况是你！说到这件事我也有错。当初太相信自己的情报能力了被6有鑫表面上的招兵买马而迷惑唉。”
老爷子打住我想劝他的话强行打起精神道：“这一步不是不可以走而是换个方法。那就是继续以泰格的身份和天鹰接触以卡特或大将军的名义来帮他们。如果他们问原因你就说为了补偿叶飞云的罪过。”
“嗯这个办法好！”大家纷纷赞成。
我却仍然坚持我自己的想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不能完全相信天鹰还合作干吗？而且这次合作非同小可我不想再给6有鑫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如果在紧要关头他向天鹰揭露我是山猫之王的话也许不但战况改观倾向凯旋还让我与天鹰关系再没有转寰的余地！”
“可是”余涛开了口又住了嘴因为他想不出反驳我的理由除非不与凯旋开战。
我指了指会议室门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不要把我看得太重！如果我真的死了反而可能是个不错的结局因为至少外面那一百多个兄弟甚至更多的神卜会、卡特的兄弟不会在这一战中付出生命流尽鲜血！”
“就让我用自己的性命来赌一把吧！既然信仁能为我死我为什么不能为了给他报仇而去冒次险？还有柳二哥他们任何一人都值得我小丁抛头颅洒热血何况现在是为了他们两个！”
“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们只有支持！”老爷子率先说话阻止了大家反对的声音“但你要明白如果天鹰敢杀了你神卜会与山猫的所有人一定都会不惜一切为你报仇的到时流的血、死的人不会比任何一战少所以这把你一定要赢！”
“一定要赢就一定要用信心！你要知道你在豪赌的同时陈极、陈硕两兄弟都免不了跟你赌。是赌杀了你壮大实力、增加声望却要面对成千上万你兄弟的报复还是和你合作一起对付凯旋打这场并没有必胜把握的仗！这就要看你能不能说服他们了。”以往那个冷静智慧的柳大龙在“死”后终于又回来了他接着老爷子的话鼓励我。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一个兄弟敲门进来后报告：“老大芙大姐和大将军的人来了是来拜祭信仁哥的。”柳仲龙的江湖地位不同、所处帮派性质所以并没有停靠在这里。等待他的是天亮后哄动、隆重的拜祭会。
“好吧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先搞定天鹰那面我们再说以后的步骤。”我站起身说道。现在的我一脸平静再也找不到一丝悲伤的流动。不是因为我是黑道天才有这个头衔该有的冷酷和绝情。而是我暂时把那几乎要摧毁我意志、拖垮我内脏的负面情绪埋在了内心深处而心上被愧疚拉开的伤口已经被我用仇恨封得严严实实只希望最后能抚平伤口的不是仇恨而是得偿所愿的安慰！
一走出会议室来到大堂就听见了施芳华那放开一切的哭声目睹她伏在赵信仁尸体上的身体剧烈抽搐我们完全可以感觉到她内心深处对赵信仁的浓浓爱意和不舍。这感染我们的眼睛又湿了起来。而芙兰在向信仁的遗体行了三个礼后向我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擦擦了眼睛直接了当地说道：“这次你会帮我吗？”
芙兰点点头看了走过来的曼狄丝一眼道：“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干什么就是我要干什么就是大将军要干什么！”
我在感激之余心里还涌起一片柔情把手放在芙兰腰上不顾兄弟们都在场轻轻摸着她说道：“好！今天参加完二哥的拜祭会后我会和你一起回南区我要约天鹰的人出来谈谈！”
芙兰一惊试探着问道：“不会是用猫王的身份吧？”
“真聪明！”我强笑着夸奖她。
“不可以！”芙兰和曼狄丝一起出声阻止。
我把食指竖在嘴唇上摇着头示意她们不要多说也不要在这里说既然马天宇他们都同意了我不想在向外面这些兄弟再表一次态。
“你们是希望我象懦夫一样活着还是象个堂堂的老大！为兄弟做该做的事？”我边说道边向走过来的叶飞云他们点头打招呼。
“猫王你要怎么干只要吩咐一声便行了！”苏三最是冲动直接一走过来就说道。
江湖规矩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他们怎么不会理解我接着要干什么。
“就算不能动用大将军”叶飞云看了芙兰一眼再道“我们也可以用个人名义帮你。虽然在这个时候个人力量十分微薄但我们不帮着做点什么的话实在对不起自己！”
芙兰笑了道：“你们不要激我我不是那种理智的女人我也不是怕因少失大的女人。我只知道为了爱情我可以做一切！”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只有在她面前的人才听得见。在她身份没有公布之前当然不希望山猫这些兄弟内心看低她以为她一个堂堂黑社会一流组织的老大甘愿做情妇。
“谢谢你！”说这句话的是曼狄丝她走到芙兰的面前两个“情敌”的双手第一次握在了一起。
“对了之前芳华姐的行为有点过激你们千万不要在意！我在这里代她向你们道歉。”芙兰想起什么急忙对马天宇他们说道。
周远志一愣笑道：“芙大姐你可言重了说起来刚才是我们不对。”
“都不说了！”叶飞云道“芳华是那个脾气。我知道你们差点和她动起手来主要是不满她一直说信仁的死是猫王害的而不是她要抱走信仁的尸体。如果当时我在场我也要骂她！刚才我已经数落过她了这件事是她不对。”
原来在我昏迷的时候生的事还有这个原因。虽然她确实说的很对但马天宇他们怎么可能容忍她数落我的不是特别是余涛没真的动起手来还算幸运。
“你们不要再怪她了。”我看着声音已经哭得嘶哑的施芳华道“在这个时候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基于对信仁深深的爱我们最应该做的是安慰她！”
话音一落施芳华的哭声嘎然而止竟然伤心过度晕了过去。叶飞云、苏三和野狼急忙跑了过去而芙兰也一副关切之色对我道：“我看我们还是先扶芳华姐回去离信仁远一点劝劝她看能不能好点。”
“好吧。希望你们能劝服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可以把这份悲痛藏在心里哪施芳华呢？兄弟之情、恋人之情两种不同究竟哪种感情最让人难以忘记？
芙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道：“柳老爷子明天仲龙哥的追悼会我就不来了我一定要在南区做完一切工作保证他与天鹰的谈判即使失败也能回来！”这个“他”当然指的我。
老爷子“嗯”了一声道：“你的这份心意我们领了。死者已矣毕竟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何况是小丁又何况这次谈判是关乎所有和山猫有关系的社团的生死存亡。布置周全一点是绝对要的！”
“好那我走了！”芙兰看起来信心很足。这个时候的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对我有信心还是因为对我愧疚所以希望能帮助我成功完成每一件事来偿还。
“对了芙兰”老爷子想起什么又把芙兰叫住了等芙兰转过身后又说道“这次我们算领教了6有鑫的厉害所以凡事一定要小心为上。本来你和太子党合作我和小丁开始通过调查和分析以为没什么问题。但现在不同为了以防万一你再通过你们大将军的途径查一查。当然不能因为他们是北区的以前又和春山剑关系不错有了怀疑就停止和他们合作白白丧失一个壮大的机会。”
芙兰明显一滞脸色逐渐转白过了片响才力不从心地说道：“柳老爷子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再细查一下。”
“你没事吧？”这方面女人感觉最敏锐一旁的曼狄丝觉了芙兰的不妥就要过去扶她。
芙兰向曼狄丝摆摆手又向大家努力一笑说道：“没事今天可能有点累了。”然后又对我道：“我马上回去休息不然明天可能不能陪你了。”
我点点头亲自送他们出了基地。然后不由伫立在外面的空地上看着仍然黑沉沉的天心神自然想到了今天和天鹰的谈判又想到了今后可能的血战再想到赵信仁
兄弟你走好！你对我的情我小丁拼了命也要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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