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_表妹多妩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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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郭娆赶紧拿起瓷勺,边喂他吃边替他擦嘴,专注又细致。季瑜见面前女孩模样,向来淡薄冷情的眸子,泛上了点点温情。

  第44章一个警告

  夜深人静。

  郭娆沐浴完,从耳房出来。

  屋子里灯火昏黄,只有香云在桌边沏茶的水声,她爬到床上躺下。

  以前小姐戌时就歇下了,今儿个在世子那边耽搁了些时候,快亥时才回菡萏阁,再泡个澡,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香云备好晚间的茶水,见小姐上床睡了,就赶紧过去替她放下帐帘,又轻声道:“小姐,奴婢就在隔间,有事喊一声。”

  郭娆盖着织锦被褥,躺在软枕上,一头乌丝披散,看起来分外乖巧。只见她眨了下眼,眸子里顿时潋滟生辉,她弯着眉点了头。

  香云莞尔,放下帘子心中一叹。

  纵使每日伺候着小姐,那脸也见了数百遍,可每看一次,她心中还是有不一样的惊艳。

  特别是随着时间流逝,小姐身体抽长,身材愈发玲珑有致,她脸上的那种清丽也逐渐显了媚态,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惊心动魄,就连她一个女子有时都要脸红半晌。

  “今夜的灯别灭了,我怕夜里起来麻烦。”帐子传出一道软声。

  香云剪灯芯的手一顿,想起了小姐跟世子和吃的那盘蒸蟹,小姐后来也喝了不少水。她了然一笑,轻轻放下芯剪,然后悄声退下。

  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脚步声渐远,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郭娆睁了眼,躺了半晌轻掀帐子下床,趿着绣鞋走到书案边,做贼似的拿了本书,又跑回床上。

  一来一去匆匆,室内安静俱寂,帐帘紧闭,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但淡红金绣纱帐里,女孩跪坐在绵软的床榻上,双颊绯红,粉唇轻咬。

  只见她垂着眼睫静默片刻,而后吐出口气,颤着手翻开那灰绿色封面的册子,里面显现的一帧帧人影交缠的画面,教女孩面红耳赤,心尖嘭跳。

  早上香云撩了帘子,就见小姐抱着被子侧躺在床上,脸色红润,唇角勾笑,好像连眼睛都是弯的。

  她想,小姐定是做了什么好梦。

  郭娆是被阵阵的食物香味饿醒的。

  一睁开眼爬起床,桌边果真已经摆了膳。

  待郭娆吃完早膳,香云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道:“小姐,这是淮阴王府的小厮送过来的,说是府上宋大小姐给您的。”

  信上的娟秀小字映入眼帘,郭娆一愣。

  这些日子一直想着季瑜的事,她都差点忘了,自己在京城还有个一见如故的朋友。

  赶紧拿了信拆开,上面说过两天邀她去寒山寺拜佛。郭娆莞尔,她并不信佛,但聊胜于无,去寒山寺和她说说话也好,于是赶紧回了信让香云送去。

  今日是十五,按例是要给老夫人请安的。

  郭娆到松风堂的时候,张氏、郑氏、季连柔季连玉都在,季瑜也坐在一旁,她垂着眼若无其事走了进去。

  张氏见郭娆进来,很是热情,拉了她坐下就是一通夸赞,郭娆不明所以,只末了又听她问:“阿娆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呢,舅母都没怎么见你过来走动?”

  郭娆眼眸微闪:“前几日受了寒,就一直在房里看书。”

  对面季瑜拿起一杯茶抿了口,郭娆看见他唇角似乎翘了下。

  “病了?”张氏心下关切,“怎么也没人过来告知一声,那现在如何?”

  郭娆有些不自在:“谢大舅母关心,已经好了。”

  虽然接触不多,但张氏一直都知道这个外甥女长得漂亮,去岁刚至国公府时她就知道。

  京城暴发户不少,但鲜少也几乎没有人家,能将从小活在金银堆子里的女孩养得气质淡雅出尘,又集才情诗意于一身。

  她婉约秀美得就像一颗发光的夜明珠,连京城从小被教礼仪的贵族小姐,在对她的惊鸿一瞥中也被衬得如尘埃草木。

  这近处看她,她的肌肤似玉生香,柔柔一笑眼眸明媚,面容如皎花照水,清纯中嵌透着浅浅媚意,与她那只知吃喝玩乐的女儿想比,两人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极端。vx公号:

  她想起自己的女儿,又想到前日进宫去探望姐姐,在御花园偶然碰到的陈尚书家的公子,对郭娆笑得愈发和善:“下个月初七是阿娆生辰吧?”

  郭娆点头,但心下却惊讶,张氏心思竟是如此细致。

  她是去年元旦前夕入的府,她的生辰母亲在她出生时,只写信告诉过老夫人,张氏能知道她的生辰,想必是当初老夫人随口提的,但张氏却记在了心上。

  又转念一想,张氏是国公府主母,她能将府中一切事务操持得有条不紊,下人管制得服服帖帖,自然不会是一个简单之人。处事为世之道,她想必早已摸得通透。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被人在乎,张氏这种做法,不得不说,是极易获得别人好感的。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被人记挂着生辰,郭娆心下是有些感动的。

  张氏见她点头,顺势继续说:“过了这次生辰,你也就十五了,京城姑娘过了十五,都开始相看人家了。你的婚事肯定是得老夫人做主,但大舅母京城公子见了不少,帮你做个参考也是可行的。”

  她靠近郭娆,问得颇为打趣,“阿娆在京城住了一年,现在心中可有中意之人?”

  郭娆下意识看向季瑜,两人视线胶在一起,他凤眸笑吟吟的,她心下微乱,抿了抿嘴角,正想着怎么开口,就听一道悦耳轻笑。

  向声源看去,季连柔正拿着帕子,朝她笑得意味不明,那里面有轻视,有嘲讽,有等着看她笑话的幸灾乐祸。

  郭娆顿时明了她的意思,但不知为何,她一点也不心慌,或许是因为季瑜在这里,她相信他不会让她受委屈,相信他可以解决好一切。

  她看着季连柔,眼神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从容坦荡。

  季连柔最恼恨也最嫉妒的就是郭娆那种不在乎一切,却伸一伸手,就可以得到一切的态度。她明明只是个低贱的商女,家破人亡还寄人篱下,而她,从小被教习诗书礼仪,是国公府堂堂正正的三小姐,但那商户女一来,她还敌不过那个来打秋风的。

  她有了老夫人的偏心疼爱还不够,居然还勾引了她大堂哥,她大堂哥什么人,就连皇上之师,太子太傅柳大人的女儿肖想当世子妃三年也无果。这郭娆什么身份,来国公府才多久,就得了他的宠爱?

  国公府身份最尊贵的两个人,全被她霸占了,她不就是长了个漂亮的脸蛋?待年老色衰还是不就是一张皱巴巴的枯皮,怎么能那么好命?

  季连柔想起这些年在府中的低三下四,愈发觉得胸中火在烧,她想马上说出真相,说郭娆与大堂哥早就在一起了。

  她倒想看看从来对堂哥寄予厚望的老夫人和张氏会怎么想郭娆,日后又用何种态度对她。

  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破落户儿,还妄想当世子妃?痴人说梦!

  见所有人都看向她,季连柔望向张氏:“大伯母可莫要为难阿娆了,咱们几个姐妹里,就阿娆长得最好看,哪个见了不喜欢,说不定她……”

  她盯着郭娆,故意暧昧笑了笑,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尖锐带刺:“说不定阿娆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只是害羞说不出口呢!”

  张氏见季连柔说话时直笑着打趣郭娆,煞有其事一样。

  她心中不禁一喜,若是这样那就更好了,于是赶紧转头问郭娆:“阿娆,连柔说的可是真的?”

  郭娆垂着眼没说话。

  季连柔讽笑,她现在肯定是心虚着呢,母亲才死多久,就和男人暗度陈仓,这种事说出来不就是让人耻笑的吗,郭娆又怎么会承认?

  可是,她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让郭娆难堪,季连柔看向郭娆,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她开口:“大伯母,郭――”

  “嘭!”

  一声清响,瓷盏碎裂的声音,打断了季连柔的话。

  众人正聚精会神,被这骤然一声响也吓了一跳,看向罪魁祸首。

  季瑜眉眼淡淡,薄唇轻吐:“手滑。”

  立即有丫鬟进来,跪在金织红毯上,手脚利索地赶紧打扫好,又弯着腰退下。

  这时季瑜瞥了季连柔一眼。

  季连柔视线刚从出去的丫鬟身上收回,察觉有人在看她,回望过去,就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波的凤眸。

  明明很平常的一瞥,不知怎的,她背后却陡然激起了一层冷汗。

  一段插曲过去,张氏看向季连柔,示意她继续说,却发现这侄女突然脸色苍白,说话舌头打结似的。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阿娆……阿娆她长得好看,性子又好,只要她愿意,京城的少爷公子,哪个不想娶她?”

  她笑得那样大声,就是为了说这个?

  一场空欢喜,张氏心中有些不快,但还在老夫人这里,她收敛好表情,开口:“寻常公子哥儿,哪里配得上阿娆?”

  张氏看向郭娆,意味深长:“前日我在宫里偶然看见了位年轻公子,风度翩翩,一身英气勃发,一问才知道,他原是前两月新上任的刑部尚书之子,文武双全又洁身自好,不知胜出那些只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多少倍!阿娆,舅母也是少见这种年纪轻轻就如此出色之人,所以才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她又道,“但话说回来,阿娆,孝是得守,可这是虚的,活着的人才最重要啊,这三年正是姑娘家的大好年华,姑娘家过了十八就是老姑娘了,你也要趁早为自己打算,起码在这三年里把亲给订了,待孝期结束,直接成亲恰恰好。”

  绕了这么大的弯,郭娆这时才明白张氏是想做什么了,可她……

  半晌垂首婉拒:“大舅母,母亲孝期未过,阿娆实在无心婚事。”

  眼前女孩眼睫低垂,好像被勾起了伤心事,张氏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老夫人再看重郭娆,明示暗示那么多次,郭娆都不为所动,而且她在府上住的这大半年,她也看得清楚,郭娆性子柔善无争,也许她并不恋权呢。

  再说她与连欣还是好姐妹,又怎么会去与连欣争太子妃位呢?

  或许是她想多了,她不该因为这荒唐的猜想就去逼郭娆。

  张氏吐出口气,点了点头,没再强说什么。

  从松风堂出来,外面下起了雨。

  走廊上,郭娆安静走在男子身边,她步子小,那人似乎在迁就着她,步伐也放得很慢。明明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可郭娆心里很熨帖。

  前面两人走在一起,郎才女貌,氛围分外和谐,孟安走出一段距离,小声嘱咐香云对周围注意着点,就离开了。

  季连柔回采薇苑的路上,一直回想着季瑜的眼神,懊悔有余,是对郭娆愈发的不待见。

  她正想着要怎样悄无声息地让大伯母和老夫人知道郭娆勾引堂哥的事,忽而听见背后有人喊她。一转头,就见堂哥身边的孟安走过来。

  季连柔反射性地心下一跳,但下一刻暗骂自己没出息,一个奴才而已,还能大过她这个主子?

  于是不咸不淡道了句:“孟总管,找我何事?”姿态高高在上,眼神睥睨。

  孟安客气笑着行了礼,说:“世子爷吩咐奴才给三小姐带句话。”

  季连柔伪装骤裂,但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什么话?”

  “声无小而不闻,行无阴而不形。三小姐,看透不说透,难得糊涂才是聪明人。”

  季连柔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第45章季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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